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沐小栀】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文案 如果说要描述段薄的人生是怎样的,那一定只有四个字能够准确概括——倒、霉、催、的!三岁没了爹,四岁又死了娘,好不容易在孤儿院里磕磕绊绊的长大,在终于能找一份好工作报答养育自己的院长的时候,却因为救人而失去生命。然后终于运气爆棚一次的她……穿越了?但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穿越以来,她就一直处于被人围追堵截中!她不是在被人围追堵截,就是在去被人围追堵截的路上!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特么招你惹你了啊!晴天咔嚓一声响,一道雷就劈了下来!徒留躲闪不及被劈得乌漆麻黑的她站在原地叹息。我认,我认了还不行嘛!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薄,端云 ┃ 配角:鸿光剑,探宝环 ┃ 其它:   每天都被围追堵截   作者:菅醒   今天也是被围追堵截   “别挣扎了,把探宝环交出来吧!我还能饶你不死!”   “呵呵,我呸!”口中浓郁的血腥味没能让段薄皱一下眉头,对方脸上贪婪的神情却让她忍不住将一口秽血喷了过去,“探宝环是我家的东西,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交给你!”   而且交出去了她还有命活吗?她才不信对方敢冒着以后被她报复的风险放过她!   面对她喷出去的血,对方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只心念一动就变幻出了一层灵气罩,却没想到那血竟将灵气罩溶掉了!   段薄看着对方狼狈躲避的样子哈哈大笑,“想抢我家的东西?你他妈给我去死吧!”   早已准备好的烈火符和雷暴符先后爆炸,对方为了躲避爆炸区域而极速后退,却没想到竟有一头猛虎自他身后伸出了利爪——   刹那间便是身死道消!   见对方终于**掉,段薄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吐了几口血出来。   “我他妈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她嘟嘟哝哝的将那张只能再用一次的猛虎魂符小心收好,迅速搜刮过尸体后几滴化尸水将尸体解决了,然后快速离开了作案现场。   段薄一直都知道自己运气不好,三岁死了爹四岁没了娘,也没有一个亲戚愿意收养她,好不容易在孤儿院活蹦乱跳的长到二十二岁,即将毕业工作能够报答院长的时候,却因为下水救人而丢了命。   也许是老天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疏忽?因为做好事而丢了命的段薄被扔到了另一个时空,获得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但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她就遭遇灭门,父亲战死,母亲为掩护她逃走而自爆身亡,整个家族只剩她一人。   之后的日子里也不断的有人追杀着她,想要从她手里夺走家族至宝探宝环。   果然她还是那个运气烂到渣的段薄呢。   哪怕换了一个时空也是一样。   每天都在被人围追堵截的段薄忍啊忍,忍啊忍,最后终于忍不了了,努力掌握各种法术和法宝,一边逃跑一边反杀,表现着华夏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高贵品格。   越想越气的段薄心头郁结,左右看看,没人!于是抬起头来怒吼了一声:“贼老天,我招你惹你了!!”   晴天霹雳一声响,一道雷就那样劈了下来!   “……他喵的……”   躲闪不及的段薄被劈了个乌漆麻黑,浑身散发着烤肉的焦香,一边吐血一边倒了下去,徒留一根中指坚强的指向天空。   “我*你大爷的!”   她这句话还没落地呢,天空中就迅速的聚集起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其中一片电闪雷鸣,凶残的向她这边压了过来。   我勒个去!什么情况?看这架势,老天爷不会就因为她骂了两句脏话就要劈死她吧!   段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查看情况,可千万别又是什么奇珍异宝出世找她来了啊!   说起来也怪,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段薄隔三差五的就能遇到点什么奇花异草的,而且还能很轻松的就得到它们,活像是它们自己找上门来投奔主人的一样,运气好的不得了。   不过与这寻宝的好运气比较起来,段薄在其他方面的运气就不怎么样了……   比如,出门必被堵截……   比如,得宝必被追杀……   比如,现在的情形……   那片乌云追逐着的一把剑正极速向着她的方向飙来,剑后面跟着的一大堆人……也正极速向着她的方向飙来……   很明显,这次又是好运夹杂着霉运……   他奶奶的我又不用剑你跑我这里来干嘛啊啊啊啊啊啊——   段薄心中哀嚎着,遁逃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一个土崩瓦解的小法术使出来,脚下的土地立刻化为粉尘,然后再一个细水长流,水和土混杂之后会变成什么?当然是稀稀拉拉好进入的泥水沼泽啦!   灵气罩护住全身,段薄直接遁入地下,不过半息后那土地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曾经有一个人站在这里被雷劈过。   段薄在地面上消失后,那柄一直在疾行的剑猛地一个急刹车就停了下来,定在半空中,转了好几个方向,仿佛在确认段薄到底去了哪里一样。   那些缀在后面的修士们看它终于停了下来,一个个都立马释放法术想要束缚住它,生怕它再次遁逃。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一片五光十色的法术砸下去了,那剑却轻易就突破了他们的束缚,剑柄倒转向下,向着地面冲了下去,一瞬间就飙进了地下。   修士们紧追其后,一个个也加护灵气罩飙进了地下。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的段薄暗叫不妙,那剑离她只不过一千多米的距离,目测它的速度能达到两百米每秒,现在泥土对它的阻力大概是零,那么在她不动的情况下,剑需要几秒到达她的位置?   ……这么危急的时刻你他妈还做什么物理题啊傻*!   今天也是被宝赖上了   凡有灵宝出世,都会引起天地震动,将以雷劫渡灵宝。   千辛万苦的解除了封印,当看到那柄名叫“鸿光”的宝剑时,年过两百也没能突破金丹的张敏光修士激动了,他只剩下十几年的寿命了,这柄剑不就是为了让他更容易获得别的天材地宝增进修为而出现的吗?   宝剑出世之后出现的雷云也确实证实了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法宝级的剑,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剑居然没有乖乖的待在原地等人收服,而是自己飞了出去,貌似还找到了目标。   张敏光心里苦哇,明明解封印的时候是我出力最多,宝剑出世后有一堆同样处于筑基后期的修士准备和他抢就算了,反正这堆人里他的实力最强他才不怕他们,可是为什么……这剑还会自己找主人啊!!   而且找的主人还不是他啊!   老道心里苦啊,老道真想砍人啊!   一堆人跟着飞剑一路追下去,在土里钻来钻去钻来钻去,钻得都快要放弃了的时候那剑终于停了下来。   “前辈恕罪,晚辈们追逐此剑来到此处,并非有意冒犯。”   这里似乎是一位金丹前辈的修炼之地?   前方隐隐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让众人都不由得犹豫起来。   要为了一柄自己可能用不上的剑得罪一位金丹吗?这面临着的有可能是这位金丹前辈的报复,还有之后收服宝剑时需要付出的灵器灵石。   值得吗?不过一柄我用不上的剑罢了……哪怕是法宝,也不是我能轻易收服的……   大部分人思量过后就告罪离开了,生怕再留片刻就被这位金丹前辈记住了。   “你还想要这剑?”   张敏光内心挣扎着,对方可是一位金丹后期的强者……元婴之下无敌的境界……而他,还只是一名小小的筑基后期……   罢了,都是命吧。   这剑自己寻了过来,对方的实力也是自己对抗不了的,都是天意吧!天注定他寿元将近无力回天……   张敏光拱拱手,“前辈恕罪,在下告辞。”   在他离开后,那金丹后期强者的气息渐渐消失,那柄剑也慢慢的飞进了那无尽的黑暗中。   ……   这装个逼可真是不容易啊!   筑基初期的段薄将那颗能模拟出金丹后期气息的拟气珠收好,那剑也收进储物袋里,然后念起风轻云淡的口诀,整个人化为一阵轻雾,悄悄的溢出了地面。   然后一道白光就那样将她身体一分为二。   “什……”   张敏光一击得手,冷冷看着她倒下,“要不是我觉得事情不对劲,留在这里等了一会,怕是也要和那些蠢货一样被你骗了过去。”   待地上的人彻底没了气息,他才走过去,扯下她腰间的储物袋,神识探出准备查看其中是否有那柄剑。   然而他的神识才刚刚探进储物袋中,就感觉到一阵难忍的刺痛,一个略微耳熟的女声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可惜,你还是被我骗了。爆!”   只剩下十几年寿元的张敏光修士,终于在他二百零一岁那一天,**天命了。   地上躺尸的段薄爬了起来,摸了摸身上后有些后怕的抖了抖,还好她身上宝贝多,要不然就这么冷不丁刷一下,她可能还真得死在这儿。   不过就是可惜了那颗幻术珠了,本来可以用在更值得的地方的。   段薄顺手拣完尸,提腿都想走了的,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目光一点一点往上爬……   那片暗沉沉的乌云还在那里……电闪雷鸣……   “我擦擦擦擦擦呜啊——”   段薄就是跑再快都比不上雷劈下来的速度,一息之后,原地那个原本就是一片焦黑的人……更黑了……就连头发都被劈焦了……   我咋这么倒霉呢……   段薄徒留口血清清喉咙,她都懒得跑,甩出那把剑想让它自己去面对它的出世雷劫,没想到它刷的一下子就飞到了段薄背后。   “我……你……你出不出去?”段薄咬牙切齿,伸手抓了几次都没能抓住它。   剑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它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死不出去。   “嘿,这年头,就连一把剑也敢光明正大的欺负我了哈!”段薄一捋袖子,随手一个定身术定住它,然后转过身阴测测的笑了。   “小剑人,叫你欺负我……”段薄看着那把剑在空中瑟瑟发抖,左拔右拔就是不能离开那个位置,拼命给她弯腰求饶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活该哈哈!”   “哈……啊……”段薄拽着那剑倒下。   短暂的沉寂后,劫云拼了命的往下落着雷电,一副就算是把自己掏空也要劈死段薄的架势。   我认了……我认了还不行吗!   段薄悄悄的伸出一只中指。   又是一道雷精准的劈到了那根手指上后,段薄颤巍巍地将中指换成了大拇指。   还是你狠!   我段薄蹲久了连墙都不扶,就服你!   今天也是有横祸飞来   灵力在经脉里乖巧的运行着,待最后一个小周天完成,段薄这才睁开眼睛,舒了口气。   之前受伤造成的内伤外伤终于都在晋阶的效力下恢复了。   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段薄了呢!   段薄终于有空理一理自己丰富的战利品了,穿越过来这一年来,她不是在被人围追堵截,就是在去被人围追堵截的路上,她已经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安宁了?一年之前那平凡的读书生涯仿佛以及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显得那样模糊而遥远。   穿越过来的最开始,她就是家破人亡的状态,没两天这具身体唯一的亲人也为了保护她而自爆身亡。为了活下去,她一路上狼狈奔逃,后来实在被那些人逼得无处可逃,她只能用那些她还不甚熟练的法术法宝设下一个个连环杀招对付他们。   段薄觉得自己真是厉害,在几十个修士围追堵截的情况下也没有被他们抓住过,只不过每次都要搞得一身伤才能勉强逃走。   人都是环境演变的产物,只不过一年时间,她就从那个连杀只鸡都会抖三抖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连杀几人也面不改色的修士。   谁能想到这双看上去白白嫩嫩仿若大家小姐的手,竟然沾满了献血呢?   段薄本就是乐观积极的性格,这些凄凉悲观的思想也就随便想了一下就放下了,她现在要思考的事情是以后要怎么办。   法宝分类放好,各色奇珍异宝、琼花瑶草也分类放好,待她挑挑拣拣收拾好自己的战利品,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她的东西太多,到了筑基中期后用不上的东西也不少,所以她就腾了一个储物袋出来专门放她用不上的东西,挑挑拣拣放出来居然也有十几件低阶法宝,还有几十件炼气期才适合用的法器。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本来运气就贼差的段薄来到这个世界后运气就更差了,出门就被人追杀,逃跑也会误惹敌人,就连走在路上都会从天而降的法宝砸到头然后又是一堆人来围追堵截。   杀人得宝,突然得宝(喂……),各种法宝仿佛被她吸引一样聚集在她身上,这也就导致了普通修士求而不得的法宝们,在她这里却只能成为她的烦恼——可以用的法宝太多,今天要用哪个好呢?   喂喂喂,段薄你这样多的烦恼其实就是那些修士对你围追堵截的原因啊!   丝毫不觉自己可以将大半个修士届的同阶修士们都给气死的段薄感受着晋阶以后的力量,浑身充满了自信,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这样想着,身体不自觉的晃了起来,诠释着“修炼不如跳舞”的道理。   修炼不如跳舞……   修炼不如跳舞……   不如你个头啊!   这根本就是她栖身的地方发生了里氏5级以上的地震嘛!   “不要方,先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段薄的心乱跳着,她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又会摊上什么大事。   拿出一件能视千里的法宝,段薄小心翼翼的寻找着致使地震的元凶。   一番扫视之后,段薄发现大事不妙——原来是一个元婴和一个金丹在她洞府外打架!而且打得特别凶!打得简直是天昏地暗!   那个元婴压着明显已经重伤了的金丹在打!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实在突然!   金丹突然就爆了法宝!突然天地间就日月无光飞沙走石差点让金丹跑了!突然元婴就一根鞭子挥了过去!突然金丹的神魂就被打了出来!突然金丹的身体就自爆了!突然金丹的神魂就在自爆的混乱中向着段薄洞府的方向飞来!突然元婴就跟了上来!突然金丹神魂就费尽最后的力量击破了段薄的阵法!突然段薄就被金丹神魂附身了!突然……   他奶奶的哪儿那么多的突然啊!!   段薄觉得自己今天要跪,内有金丹神魂对自己虎视眈眈,外有元婴提鞭杀气腾腾。   这都什么事儿啊!这么就这么倒霉呢!我特么坐洞府里安安静静的数数法宝招谁惹谁了我!   但是没办法,打不过还是要打,不然就是一个死字。   虽然她还只是个筑基中期,但是她是穿越的啊!   本身她的灵魂经过时空隧道的挤压后就已经远超同阶修士,几乎可以媲美金丹初期修士的神魂强度了。穿越过来后她又吞噬了原主残破的神魂,再加上她一直都有意无意的往神魂方面锻炼,她的神魂强度此时已经到达金丹后期了。   而那个金丹也不过就是后期,段薄的神魂强度和他的神魂强度也不过就是在伯仲之间,两人互相争夺着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于是那个元婴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活久也未必见的场面……   一个外表看上去十分清秀可爱的女孩时而面目扭曲,时而表情惊恐,时而伸着手颤巍巍向前迈步,时而又歪着头努力往旁边挪去……   如果那元婴是穿越的,那他一定能看出来,段薄此时的状态……看上去特别像在跳僵尸舞……   对的,就是那种“咔咔咔”扭来拐去的奇异舞蹈……   但是元婴可不管这是什么舞,也不管这个女修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他提鞭就抽了下去,直抽得段薄神魂剧痛,飘飘忽差一点离体而去。   段薄咬咬牙,心一狠,神魂直接扑了上去和金丹神魂近身肉搏起来。   大概是因为肉身比较依赖法术法宝,金丹神魂被近了身后根本就打不过穿越前打架是家常便饭,穿越后近身搏斗也还是家常便饭的段薄,只能被段薄压着打。   金丹神魂怒了,老子打不过一个元婴被压着打还是情有可原,怎么换了一个筑基居然都还能压着老子打!   这个筑基中期的神魂强度居然和他金丹后期差不多?想想就觉得可怕,不会她也是夺舍重生的修士吧?   金丹神魂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要不然区区一个筑基中期怎么会打得他喘不过气来?   打不过外面的元婴,又争不过这个筑基……   所以说他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吗……   但是再悲剧,他也要为自己报仇……   他也不能就那样放过外面那个元婴……   他下定了决心,于是毫不反抗甚至是主动的被段薄的神魂吞噬贻尽!   今天也是想吐血身亡   他下定了决心,特么受苦受累受罪的却是她啊!   当时段薄使尽手段用尽法术爆尽法宝终于从那个元婴手下侥幸逃脱,她拖着被重伤的身体遁入地底几十米隐藏起来,然后在吞噬那个金丹神魂的时候,发现她被坑惨了!   因为金丹神魂的不抵抗政策,她很顺利地吞噬了他,但是他的执念太强了,导致现在她心中都隐隐有着对那个元婴的仇恨和想要报复的欲望。   特么的他放弃了自己,却坑惨了她啊!   吞噬了金丹神魂之后,段薄就从他的记忆中知道了这一场灾祸的缘由。   金丹名叫杜半兼,和那名叫做田剧的元婴初期修士一起探索某个密地,其中过程就不一一累述,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发现了一份顶级功法,但是杜半兼获得了其中大部分内容,田剧只得到了一小部分无关紧要之处。   后面都剧情就很容易想了,田剧为宝杀人,杜半兼没想到同伴会突然反水,意外之下被重伤。   本来也能和田剧斗个不相上下的杜半兼被重伤之后实力下降,只能被田剧压着打,最后更是被田剧用打神鞭伤了他的神魂。   杜半兼早就发现了附近有个筑基中期的小修士,在被打神鞭抽中之后,他就势将神魂遁出,准备抢占那个筑基修士的肉身,以便以后再报仇。   但是他没能想到的是,那个仅仅是筑基中期修为的女修神魂强度居然和他差不了多少,这就导致了他没能在一瞬间得到她身体掌控权。   而田剧追上来的速度也很快,追上来后又是一道鞭,直抽得这身体里的两道神魂都是剧痛难忍。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他该怎么办?   这个筑基修士的神魂强到不像话,这让他不禁产生了一个设想……   也许,本身这个筑基修士就是被夺舍过的呢?所以她的神魂才能那么强……而且细看,她的神魂和她的肉体根本就长得不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做了伪装,从一个金丹后期装成了一个筑基中期。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真相,他都要拉她下水,帮他报仇!   ……   读完了杜半兼的记忆后,段薄觉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早知道那时候赶紧跑就好了,还观察个什么劲儿!这下好了,也不用段薄自己想了,她接下来的路已经被安排好了!   努力修炼,提升自我,然后去找田剧报仇!   特么的你以为元婴期修士都是大白菜啊往地里挖个坑埋颗籽儿春天浇浇水,夏天就能收了啊?   她穿过来一年多时间也不过从筑基初修到了筑基中,要修到元婴期还需要几百年啊!   这就因为杜半兼他一个下定决心,她段薄就得为他奔波厮杀几百年吗?   段薄的信念刚刚动摇一下,心中那股想要报仇的欲望就更加强大,无数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叫嚣着,一句句“报仇!”几乎将她的脑袋炸开来。   得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还是得好好修炼天天向上了。   发现自己目前确实逃脱不了这悲惨的命运后段薄也就认了命,各种丹药灵草吞下去治好内伤外伤,修为稳固后这才有空看看那部让杜半兼身死道消的所谓顶级功法。   这部功法之所以被称作顶级功法,一是因为能修习它的修士被限定在了金丹后期之上的范围里,二就是因为它的法术威力巨大,不仅炼神炼魂还炼体,而且其中附带的法术一个就能顶俩儿,修习者用其跨阶挑战也是毫不费力。   看完之后段薄就忍不住想要感叹了,这功法虽然在她看来还称不上顶级,但是这跨阶挑战的威力确实能够吸引田剧,让他做出背叛杜半兼抢夺功法的行为。   不过这功法再好再强大,现在的段薄也是半分都用不上的。   一方面要想修炼它,必须得是金丹后期修士,段薄她现在金丹期都还没有到,哪里修炼得了。另一方面这功法虽说威力巨大一个法术能顶俩儿,能让修习者跨阶挑战,但是它的法术大多是一些两败俱伤的招式,虽然能够伤得了对手,自己却不一定还能活着逃出去。   除非是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想要和对方玉石俱焚,不然哪会有修士希望每次和敌人对战打着打着自己都会被反噬受伤呢?当然,除了自虐狂。   但是段薄可不是自虐狂,虽然说她每次被人家莫名其妙围追堵截的时候她都只能用些惨烈的手段逃出去。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啊,谁让每次围攻她的人修为都比她高,她不流点血还真就逃不出去。   但在平时,她应该不需要这样两败俱伤的打法吧?   总不会她去哪儿都能遇到比她高阶的敌人还总没有人救她吧……?   等等这样一想就又觉得好像以她的运气很有可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段薄苦恼了。   段薄犹豫了。   段薄还是又重新翻看起了那部被她戏称作《一个顶俩儿》的功法。   这次还真就给她找着一个关键词。   金丹后期。   这只说了得有金丹后期修士才能修炼它,可是没说到底是修为上的金丹后期呢还是神魂上的金丹后期呢?   一般来说,有金丹后期修为的修士自然都是有金丹后期强度的神魂的,偶尔没有达到后期水准那也差不多有中期水准的。   但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修为还不到金丹期的修士,能有金丹后期强度的神魂的。   主要是因为神魂和肉身都是匹配的,除非是夺舍的修士,不然一般修士的神魂强度都是对应他的修为的。   但是段薄不一样。   她是异世之魂,穿越时空而来,本身神魂强度就已经很高了,再加上穿过来后又重点修炼了神魂,现在又吞噬了杜半兼金丹后期的神魂,她的神魂强度已经惊人的达到了金丹巅峰,卡在元婴期了。   现在如果她想要继续加强神魂强度,那她的修为就必须得达到元婴期。金丹和元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分水岭,不仅神魂能够炼成元婴,还能随时弃肉身而去,以元婴形态存活天地。   不过以这个程度,她已经能够修炼那部《一个顶俩儿》了。   今天也是拒绝有惊喜   老实说,段薄现在感觉有点尴尬。   看着面前含羞期待的清纯女修,再瞥瞥清纯女修左边对她怒目而视却又不敢开口的男修,还有清纯女修右边冷着脸不停释放杀气的抱剑女修,最后目光再回到清纯女修脸上,段薄张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所以说她到底为什么会被卷进这个修罗场啊!   段薄简直头都要大了……   说起来,这真的不是她的问题,真的是她的霉运又犯了!   两个月前,她开始尝试修习《一个顶俩儿》,两个月后,不仅是她的修为咻的就飙到了筑基后期,就连她的神识神魂也都明显的增强了,肉身的强韧度也远超从前,最起码一拳打飞一个有灵气罩护身的筑基中期修士那是毫不费力。   一个星期,她来到这个东虎秘境,和面前这三个修士结伴而行。   清纯女修名为苏白念,筑基中期修士。抱剑女修名为卫丹虹,筑基后期修士,是苏白念的师姐,两人都是修仙界五大门派之一——万法门的弟子。而那位男修名为安信,是位筑基后期的散修。   他们三人本就是关系较好的同伴,段薄选择加入他们也是看中了他们不会随便起内讧。   但是段薄又一次万万没想到——   他们三人不会因为彼此起内讧,但是他们会因为她而彼此起内讧啊!   先说明一下段薄发现的他们三人的关系:安信♥→苏白念←♥卫丹虹。   这关系没什么,安信和卫丹虹为了争得苏白念的青睐作的争风吃醋之事也不少了,苏白念对此也没有说过不喜欢也没有表示过喜欢,所以他们两人就还是一如既往的争锋相对着。然而偏偏段薄出现了……   段薄觉得苏白念这姑娘可能有点儿眼瞎……   一个傲娇帅哥一个冰山女神,她一个都不要,居然对她告白了……   难道这不是倒霉穿越女崛起实录,而是穿越女百合记吗?场记你给错剧本了啊喂!   “我……”段薄咽了咽口水,对面三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实在让她心慌慌。   她移开目光,望天,“对不起,苏道友……我已经有道侣了……”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苏白念看着段薄,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来,“哼,既然你有道侣了,那就算了。”   另外两个人连忙凑过去安慰她被拒绝的小心灵,一个眼神也没分给段薄。   果然是被大门派宠坏了的弟子啊……   段薄舒了一口气,只要苏白念不要再缠着她就好,这段秘境之行还有几天也就差不多到头了,到时候从秘境出去后他们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不过单纯(蠢)的段薄没能想到的是,苏白念是个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得不到那也不能让别人得到的主儿……   于是在一处山渊附近发现了一株千年灵草时,苏白念趁着段薄没注意,暗算了她将她推入了山渊。   卫丹虹和安信都被苏白念支开了,段薄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瞬间坠入深不见底的山渊。   “你特么有病啊!!!!”   ……   ……   深渊内有个阵法禁地,这是他们一开始就探查出来了的,所以段薄去取那株千年灵草的时候特意分了一分注意力在山渊下。   不过她没想到,她要防的不是山渊下的阵法禁地,而应该防住苏白念。   杜半兼被田剧背叛,而她又被苏白念暗算。这果然是同一个厂家出品的衰人吧?要不然杜半兼怎么又会刚好就找上她……   段薄一路极速坠下,不知道砸坏了多少树树草草,最后被一截比较粗的树枝拦腰接住。   这个禁地有古怪,她的灵力完全动用不了,所以才不能用法术法宝让自己停下来,只能一路坠下来。   段薄一边分析现状一边观察着周围。   四周都是山壁,下方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就要着陆了。地面上似乎有个什么巨大的东西摆放着,散发着莹莹白光。   那个东西对她有种莫名的吸引力,直觉告诉她那个东西对她有好处。   ……你妹!直觉也告诉她和苏白念他们一起前行没有危险呢!   但是段薄也知道,她只有到那底下,才能寻找更多有用的信息。   于是她主动的在那截树枝上做起了迷之运动,没几下就从树枝上掉了下去。   灵力不能用,她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缩成一团,来保护自己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都炼体了还要缩成团,特么的就算炼过体了强得能拳头砸石头了她也还是会痛的好吗!   你以为炼体还能顺便把感受器都给炼得不能感受疼痛了啊!   噼里啪啦砸断好几根树枝后,段薄终于着陆。   跳水一号选手段薄,在连续两次三周半转体、前翻腾五周半后完美入水,水花满分!   段薄躺地上喘了一会,就感觉到身上的伤口慢慢的愈合了,没一会她就跟没事人一样爬了起来。   这修炼之后机体的新陈代谢旺盛得她都不敢随便说话,每次受伤好了之后她都会暗暗加快几分修炼速度以求报答那些细胞。   爬起来一抬头她就愣在了原地。   她刚刚在上面看到的那个白莹莹的东西,原来是一具巨大的灵兽遗骸。   这具遗骸看上去似乎是一种虎类灵兽,但是它的体型又太过巨大,当今修仙界已经几百年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虎类灵兽了,所以段薄也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灵兽。   上遗骸面的灵气十分浓郁,段薄伸手不过轻触,就能感受到一股纯粹的灵气顺着她的指尖进入了她的体内。   段薄连忙撒手,仔细感受着那股进入体内的灵气,确定它没有不良成分后才放下心来。   但是奇怪的是,那灵气只附着在遗骸上面,一旦没有直触到遗骸,就无法吸收上面的灵气。   段薄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从她看见那具遗骸起,就一直催促着她赶快上去吸收那上面的灵气。   只不过她一向倒霉,不得不谨慎小心,不敢第一时间相信自己的直觉吸收灵气。   现在仔细查看过、知道那灵气无害之后她就用刚刚吸收的一点灵气取出了储物袋中的一个高级阵盘,设下了一个足以挡住金丹中期全力一击的阵法,然后才慢腾腾爬到遗骸上面,整个人摊开来以求获取最大接触面积加快吸收速度。   今天也是能以旧换新   段薄感觉自己似乎漂浮在一片宁静的海面上。   温暖的阳光洒下来,海水温温柔柔的轻轻涌着,段薄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自从穿越过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脑子里的思绪纷层杂乱,她索性忽略那些思绪,全身心的沉浸在阳光里。   那种舒适感让她舍不得睁开眼睛,也忘了睁开眼睛。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她在这片海面上一直漫无目的的漂浮着。   在这样无尽的漂浮中,有一天她突然觉得冷起来了。   她终于睁开眼睛,却惊讶的发现,海面上惊涛骇浪,天空中电闪雷鸣,她身不由己的被卷进那波涛汹涌中。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段薄仗着水性好,一头扎进了深一点的海域里。她奋力的游啊游,海面上是波涛汹涌,海面下却是惊人的平静。   水中的世界很美,一片澄清的蓝。   段薄游啊游,两条手臂都快要挥成风火轮了,但还是没有游到海岸边。所以她又继续游啊游,游到麒麟臂都要出来了,然而还是没有抵岸。   怎么回事呢?她疑惑着,想要继续游,但却突然发现,她动不了了。   什么情况?   段薄疑惑着。   突然她睁大了眼睛。   貌似……   海水冻结了。   随着这个认知的清晰,段薄的思绪也渐渐被冻结。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整块冰原都膨胀起来,然后“蹦蹦蹦”的一下就爆掉了。   原本冰冻着段薄的地方,慢慢的裂开一条缝隙,然后渗出一丝血迹……那血迹蔓延开来,渐渐的铺满整块冰原……   一个血淋淋的身影,摇摇晃晃的从冰块里挣扎出来。   段薄呆滞,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一身血?哎呦喂好痛啊!!   仿佛这才脑子清醒过来,段薄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的天不是天,是一片深渊,身下的地也不是地,是一根白骨。   段薄坐起来,身体轻盈得仿佛一根羽毛,然而她一低头……   你妹!为啥我没穿衣服!!   段薄赶紧拿一件衣服出来穿上,虽然这里没有别人,但咱还是得讲究文明,拒绝裸奔是吧。   半个月前还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兽骨现在已经失去了光泽,只余下一片惨白了。原本浓郁的灵气也荡然无存,那具遗骸普通得就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兽骨骸,除了体型大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   然而就是这现在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骨骸,在这半个月里却将段薄送上了金丹的境界。   半个月前她跌落这里,灵力被压制用不了,法术法宝都不能使用,但是意外之下的是那具遗骸充满了灵气,段薄索性就坐在那遗骸上面修炼了起来。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不修炼不要紧,一修炼起来简直是要人命,根本就停不下来。   这个“停不下来”可不是指那个“停不下来”,而是真正的不能停下来!   一开始灵气充盈身体的感觉很舒服,舒服得她都沉浸在那种感觉里了。   但是后来在她感觉到体内已经再装不下多余的灵气的时候,她却不能停止吸收灵气了,只能被动的接受一波波的灵气往她体内的各条经脉内挤塞。当最后她的体内完全承受不了时,那些灵气还是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而她的肉身根本就没有能力再转换吸收,只能在巨大的压力下,破碎重组。   而现在她的实力……   段薄看了看那双白白嫩嫩的手,握紧拳头看着也不像很有力的样子,反而像是小女儿在向情人娇娇的撒着娇。   但是……   她从骨骸上跃下,一拳砸向地面——   尘土飞扬下的地面,裂了一条大缝……   我勒个去这也太夸张了吧!   就连始作俑者都忍不住咋舌,默默的把拳头收了回来。   段薄不仅吸收了那具骨骸的灵气,还看到了它的记忆。   这具遗骸是属于一头九级灵兽煅天虎的。数千年前,它在上届与某位仙尊一战后被打落此界,又因在修仙界大肆吞噬修士疗伤而被诸位大能联手设下阵法禁锢,两千多年前它终于寿元耗尽,徒留一具尸骸在此。   通过读取这头煅天虎的记忆,段薄知道了很多信息。   比如这个世界原来还分阶,还有更高一等的上届。   比如在此届早已是传说级别的九级煅天虎,在上届也不过是数千只九级灵兽中的一只罢了,上届还有笔九级灵兽更高级的仙兽。   比如它不是一只好虎,会吃修士,段薄能放心的将它的遗骸取为己用了。   都是公众危害人物了,还想什么善终呢。我大□□出来的妹子没把你骨头炖汤吃了就不错啦。   段薄转过身来看着那具骨骸,若有所思的伸手轻轻一碰。   那庞然大物轰然化为粉霁,飘散在这一方天地间。   尘雾太浓,段薄不适应的抖了抖耳朵。   ……   ……等等,耳朵??   什么耳朵?   段薄惊疑不定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头顶……   一对圆圆的、毛绒绒的耳朵藏在她的头发里,时不时抖一下注意着空气中细碎的声音。   ……   摔!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的头上怎么突然长了一对耳朵出来??   段薄用神识探视了一下,发现那不止是一对多余的耳朵,还是一对不应该在她头上出现的老虎耳朵!!   今天居然脱非入欧了   镜子里的女孩长得眉清目秀,一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看上去像是邻家女孩一般温柔可亲。   然而让人诧异的是她的头上有两只圆圆的老虎耳朵,还能时不时的动一下以示自己是真耳朵。   段薄盯着那双耳朵,心里默念“抖一抖抖一抖”,那耳朵就真的抖了几下,默念“折一下折一下”,居然就真的折了一下。   啊,真可爱!   段薄简直要陶醉在这双可爱的耳朵里了……   虎耳娘多萌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自我陶醉的好时机,段薄试了好几次后终于把耳朵成功的收了起来。   为什么她会突然冒出一个虎耳来?   之前段薄经脉被灵气塞满导致她肉身爆掉重组,所以现在她的肉身已经不是原主的的外貌修为了,而是属于她自己的,二十二岁段薄的身体。   虽然外表算不上美丽,但是在段薄心里,这才是她真正的身体,无论资质多差都是她的身体。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重塑的身体资质居然好得出奇。冰雷双变异灵根,比起原身的水木金三灵根,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骨龄正确,二十二。神魂强度正确,金丹巅峰。修为正确,筑基巅峰,估计出了秘境渡过雷劫后就能顺利达到金丹中期。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导致她出现虎耳呢?   段薄沉思着。   和煅天虎应该关系不大,她只是吸收了被锁在它遗骸上的灵气罢了,总不可能那些灵气全都成了精,自动融进了她的基因里吧?   建国后可是不许成精的!   那还有什么样的可能呢?新塑的身体是她的,所以不可能是原主的基因遗传,但难道是她段薄的问题?   段薄想得头都大了都没有想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她索性先放下了这个疑惑将它压在心底,转而思考该如何摆脱她目前的困境。   她目前最大的困境就是被困在了这个困住了九级煅天虎让它几千年都出不去的阵法里。   数位化神大能联手设下的阵法,哪有那么容易破解的?先不说她对阵法的了解有多少吧,就连她的的修为都不够呀!   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段薄忧桑的叹了口气,十年如一日的感叹着。   就在她忧心着自己会不会和煅天虎一样也饿死在这里时,她突然感应到自己的储物袋中有一个东西兴奋的呼唤着她。   虽然之前托着她法宝多的福,让她侥幸从那个元婴期的田剧手里逃了出来,但她也受了重伤之后不得不休养许久。   而她原本多达七十件的法宝被她像扔手榴弹一样随便的扔出去,现在已经只剩下少之又少的七件了,现在在储物袋里蠢蠢欲动的探宝环就是幸存宝之一。   这个探宝环就是她刚刚穿越过来时那个家族的至宝,但也是引起那宗灭门惨案的诱因。   一个宝贝,如果只是普通的好,那就是只是一个家族的宝贝,但如果它特别的好,那就有可能变成一个家族的祸害。   原主的家族就是这样消失的。   不过在段薄看来,这个探宝环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不过就是能够发现一些普通的天灵地宝罢了,那些真正珍贵的灵宝它根本就察觉不了,为什么那些修士会因为它而对一个家族赶尽杀绝?   段薄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真是有代沟,三观完全不一样还怎么能愉快的玩耍。   段薄才刚刚取出探宝环,探宝环自己唰的一下就飞到了某个圆圈范围内的地面上空不停徘徊。   不过段薄为什么要用“某个圆圈范围内的地面上空”这样的字来形容呢……   这是因为探宝环是真的就在那里绕起了圆圈来……而且还是好圆的一个圈……   绕行的速度还越来越快,仿佛在催着段薄赶快过去查看情况,最后几乎是留下了残影,根本就看不清探宝环的本体在哪一个位置了。   段薄惊奇的站在原地观赏了一会这个场景,直到探宝环上飞下降的催着她她才慢悠悠的走过去,延展出神识查看地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神识甫一接触到那个东西段薄就震惊得差点跳起来,她眨眨眼,看了看探宝环,手指着地面仿佛在取得它的确认,探宝环特别激动的绕着她转着圈圈,直转得她眼花心快跳。   我的妈呀!   段薄咽咽口水,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个霉运王今天居然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神念一动,那个被埋在地下的东西很容易就被她取了出来。   那是一卷竹简。   青青文竹,墨香悠悠,仿佛就只是一卷普通的竹简。   但是它毫不普通啊!   它就是那个阵法的中心,有了它段薄就能顺利离开这个山渊禁地了!   想到发现了这个竹简的探宝环,段薄一把将它拉过来狠狠的亲了一口。果然是个大宝贝,怪不得那些修士这么想得到它!   把探宝环收进储物袋里后,段薄饶有兴致的将神识沉进了这卷竹简里。   修士的神识用处多得很,最明显的用处就是用来阅读,一目百行根本不是梦。   短短几息内,段薄就将这竹简里的内容读完了。不过读完之后她却是一脸的呆滞,不敢相信这上面所写的内容是真的。   秘境之主……随意开启……   段薄再次将神识沉进竹简,生怕自己理解错误。   这竹简里的内容不多,但却十分重要。上面记录了煅天虎在此界出现的原因时间和地点,以及犯下的罪行,还有那几位出手的化神期修士是如何设计的阵法。如果有一天这个阵法禁地被人发现了,希望这位修士能够为大局着想,不要随意破坏阵法将煅天虎再放出去云云。   然而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内容,让段薄震惊到面目呆滞的是后面的内容。   凡得此竹简者,可得此秘境!   这个秘境本就是当年大能们为了封印煅天虎所随意划出的一方天地,在用空间秘法炼制过后这方天地就形成了一个秘境。目前修士们称呼它为“东虎秘境”,不过因为因为这个秘境在东虎城附近被发现罢了。   数千年过去,当年被随意圈入的这片天地也渐渐成为了一方灵气充足的秘境,各种几百年灵草数不胜数,千年前刚被发现时就连千年灵草也是多得遍地是。   而现在,这个秘境居然就要属于她了!   妈呀,这是真的吗!她咋感觉那么玄乎呢!难道她要脱非入欧了吗!?   今天也是会被雷狠劈   东虎秘境从被发现以来已经过了八百多年,从最开始的五十年一开,变成了现在的一百年一开。   凡是没有在限期内出去的人,最后要么寿命耗尽而死,要么被高级灵兽追杀而亡。   段薄在这山渊下待了半个多月,早已过了出秘境的时限,所以现在秘境内只有她一个修士存在。   ——掌握了竹简后,她只要心念一动,秘境中的每一寸土地就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这秘境中还有没有修士,她不过一个念头就能准确得知。   向田剧报仇的念头还是扎根在她心中不肯淡去,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以防以后撞到田剧的时候仇恨蒙了心冲上去但是又打不过人家被反抽。   那就在秘境里待个十年二十年的磨练自己的实力好了,正好她觉得自己的修为提升得太快了可能会有隐患呢。   于是秘境里兽飞兽跳的日子来了,各级灵兽们的噩梦也来了。   今天这个山头的老大五级钢星兽被段薄打了,明天五级钢星兽联合它的死党五级厄山兽又找上门来报仇了。伤好后的段薄又不长记性的去招惹它,顺带还撬了隔壁山里三级渡禾蜂们的老巢,气得渡禾蜂们跟在段薄后面追了老半天,逼得她跳进湖里不敢冒头才离开。   灵兽们是最不会留手的敌人,段薄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年又一年的磨练着自己的战斗技巧,直到她能轻松赢过这秘境里最高级的那头七级登锤兽。   段薄在秘境里待了十七年,比她设想的时间要短的多。在这长久的殴与被殴的交流中,段薄已经与灵兽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不过哪怕再舍不得,段薄也决定出去了。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虽然她可以让秘境不再开启,别人不能再进来,但是这里没有法则。   没有法则就意味着她不能渡劫,她就不能继续提升境界,她的寿命将只有两百年。   但是她不愿意就这样老死在这里。   她还有一些疑问没有搞明白,她的内心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提升实力,最后她会知道一切的。   抱着自己可能是脱非入欧了的美好愿想,段薄指挥着秘境瞬移到一个隐秘的山谷里,做好准备后这才出了秘境。   不过现实告诉她……她还是太年轻太甜了……   她才刚刚出了秘境,脚还还没有站稳呢,一道雷咔嚓就劈了下来!   毫无防备的段薄又一次被劈得焦头焦脸的,开口一喷就是一口烟雾。   果然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就没打算过要和我愉快的玩耍!   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忿忿之音,天空霎那间就聚集起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其间电蛇雷龙隐隐作现。   但是段薄丝毫不惧,她吸了口气,也没有像别的修士渡劫那般盘腿坐下,就那样站着,手上那柄鸿光剑冷光闪过。   这剑的等级也到了灵宝,足够她抵挡前十道雷劫了。   筑基渡金丹,只需要渡过七七四十九道雷即可,段薄挑眉看向天空,等待着劫雷的到来。   仿佛被段薄轻薄的态度所激怒,乌云压得更低,电闪雷鸣之势也更强。   瞬息之后,第二道雷就劈了下来。   这道雷比起第一道雷,其势更大,其鸣更响,毫不留情的就朝着段薄劈下!   段薄在秘境中不知练了多少次剑,就连登锤兽都不敌她的一剑之威,她会惧这小小一道雷吗?   有何之惧!   她轻蔑一笑,提气挥剑,一道金色剑光射出,与那道劫雷狭路相逢,两败俱伤,各自烟消云散!   嘿哈,想不到我段薄也有这么酷炫吊炸天的一天哇哈哈哈!   一道雷被段薄轻描淡写的接下,劫云似乎不满了,轰隆一声,七八道劫雷一道接一道的就飙了下来!   段薄赶紧几道剑光挥出去,再把探宝环扔出来收了一道雷,剩下的几道她索性肉身扛上,哪怕被劈得滋滋冒香也丝毫不惧!   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烤肉香,段薄不禁感叹,这做人果然不能太得意啊!   她修炼《一个顶俩儿》以来,肉身早已被锤炼得刀枪不入(误),这虽然被劈得冒香了,但实际上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   探宝环飞回她身边,依赖的蹭了蹭她。   段薄看了看它,发现它上面的裂痕已经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了,期待中又有些忧心。   这裂痕是有一次段薄练习雷法时不小心劈到了探宝环身上后才出现的,一开始段薄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把探宝环给劈坏了。   但是后来她发现,每次她练习雷法时,如果探宝环在她的储物袋里待着,它就会给她传递出很焦急渴望的情绪,如果它在储物袋外的话从,它就会直接飞向她放出来的雷,自动吸收那道雷。   随着探宝环吸收的雷力越来越多,它上面的裂痕也越来越多。   在探宝环无数次的明示暗示下,段薄这才知道,原来只要收集到了足够的雷力,探宝环就能升级了。   在秘境里时,探宝环吸收的雷力就已经差不多让它上面全部布满裂痕了,现在又吸收了一道劫雷,那上面的裂痕更是密密麻麻,看着就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起鸡皮疙瘩。   如果再让它吸收一道劫雷,段薄又怕劫雷威力太大对它造成的影响弊大于利,但是她又期待它升级后的模样……   哎,人生总是两难全,大不了她扛下来好了!   抬眼望天,段薄严阵以待,“来吧,让我们愉快的玩耍吧!”   劫雷滚滚,谁想要和你愉快的玩耍了!   劈!   今天也是被围追堵截   反正最后段薄成功渡劫,成为一名光荣的金丹中期接近后期的修士了。   境界上去后很多之前使不出来的招式现在都能得心应手的使出来了,段薄不由得得意的浪了起来。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当然要不要以身加热闹就不是她想做的了!   哪里有不平哪里就有她!当然要不要出手相救还得看实际情况嘛!   不过……额额额,这个……   当一个女孩子在你面前被一个男人还不留情的打伤并且那个男人还满口的淫言秽语的时候,无论是谁,只要有那个能力,都会出手相助的吧?   段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惹了一个麻烦上身……   这名自称“纪书年”的金丹初期女修虽说长得只是清清秀秀,但她是纯阴之体。据说若能和她双修,修为就能上升得很快,正所谓“得纯阴者得修为”,也无怪乎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得到她了。   不过这一波一波的来得也太多太快了吧!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段薄并不惧这些元婴以下的修士,但是蚂蚁多了虽不能咬死象,也可能会累死象啊!   再度解决一波追来的修士,段薄把纪书年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山洞,自己去了最近的城池打听消息。   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才是要人命。原来那些人的目标并不是纪书年,而是她!   一开始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在她靠近城池见到第一关修士的时候,她就隐隐有种古怪的感觉。但因为那些人并未表现出来,她也无从得知,只能暗自提高警惕。   进城后这种情况更明显了,每个人都是先隐秘的看她一样,然后又假装没有注意到她做着自己的事。   但是她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当机立断就飞了起来,想从城池上空逃出去。然而那些人明显是早已防备着她逃跑,她才刚刚腾空就有人将一堆堆的法术扔到她身上来,想要把她打下去。   空中并不是段薄的主场,她倒真的是被打了下去。但是段薄现在的实力并不弱,再加上她修炼的功法十分特殊,必要之时以一敌百也不是说笑的。   段薄最善剑法,筑基之时她就已能挥出剑光,现在到达金丹中期了,她的剑光威力就更大了。   不过两剑,就将大半攻击她的人给扫落了,余下的也不过十几个金丹期修士。   不过即便还有修士能战斗,也抵不过她一雷之威……   她本身就是雷冰双变异灵根,对雷法的感悟本就不一般,再加上上次在渡劫时感悟到的一丝雷之法则……   这才是真正的的向他们放电然后把他们给电到了嘛!   确定了没有人直接缀在自己身后之后段薄才回到了那个山洞,本以为只会看到纪书年,没想到她远远的就看到了纪书年和十来个修士正低声说着什么。   原来纪书年和那些人也有关系吗?   段薄面无表情的看着纪书年的笑容,心中寒成一片。   原来……我自作多情的好心,只不过他人眼里的愚蠢。   段薄冷冷一笑,收了剑捂着手臂,伪装成受了伤逃回来的样子,慢慢的向那边走去。   纪书年大概是察觉到了,只嘱咐了几句就让那些修士在附近躲了起来,若段薄是真的受了伤,以他们藏匿的角度来看,可能还真躲不过他们的突袭。   我到底能给你带来什么利益……让你要出卖我?   又到底是谁想要她死,用这种全民通缉的方法来让她疲于奔命?   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受伤了?!”纪书年表现得很惊讶,“怎么这么不小心?遇到了什么?”   段薄捂着手臂摇摇头,拒绝她的查看,“我们快走,有人追杀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你……”纪书年看上去很是犹豫,“其实……那些人身上都有一块光宋楼的玉牌,那玉牌有探测功能,只要你出现在玉牌的探测范围,你就会被人发现!”   说完了这段话,纪书年就露出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并且抓起段薄的手,又将段薄的手放到了她胸口,自己吐着血向后倒下。   这番场景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就是她们两人说了什么话,纪书年去抓段薄的手,段薄却不留情的打了她一掌,打得她吐血倒下。   段薄一愣,继而完美演出两人分道扬镳:“这一掌是你该得的!别让我再看到你!”   然后趁着那些躲藏着的修士还没有出来,段薄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那些修士一看这剧情好像和说的不一样啊,赶紧就蹦出来去问纪书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书年唇边的血迹衬得她格外的柔弱让人怜惜,但是她的言辞和行为却根本和柔弱搭不上边。   纪书年柔柔弱弱的笑着,吐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现在你们没用啦。”   “什、什么?”有修士疑惑问出口。   “去死吧。”   片刻后,纪书年整整洁洁的离开了这里,向着与段薄相反的方向而去。   而那片土地,被血染成了鲜红色,血迹一直拖到了山洞里。   今天也是有横祸上身   有人在追杀她。   她身上隐藏着很多秘密。   这是段薄目前得到的仅有的线索。   一路避开人多的地方,段薄刻意躲到了深山老林里。   不敢她还是没能想到,她就是随便打个地洞做洞府,都能一路打到一条灵脉旁。   看着眼前这蓝莹莹的一大片,段薄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实在是太美了……   而且这么充足的灵气,绝对是上品灵石!   靠着这片灵脉修炼,她的修炼速度绝对是一日千里!   发啦发啦!   段薄干脆效仿小龙女的冰床,削了一截灵石下来,坐在上面修炼。   那速度,果然没辜负她的期望,才十几天就突破了金丹后期,修为是一路水涨船高!   这天,她刚刚从一个大周天的循环中醒过来,准备休息一下,却突然听到几个谈话声从灵脉的另一壁处传过来。   原来这条灵脉已经有人发现了?   段薄凝神想了一下,决定还是静等对方离开,毕竟她来了这里十几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出现在这里。   她连忙匿去踪迹。这是《一个顶俩儿》里的秘法,据说连元婴巅峰修士都不能轻易察觉。   有人在这,段薄也不好再修炼,只能百无聊赖的等着,随便的听几耳朵对方的谈话。   却没想到,这随便一听的几耳朵,却让她极为震惊。   壁外大概是两个人,一个是师兄,一个是师弟。   最开始是师弟担忧的开口:“师兄,最近祁隆尊者的意志越来越混乱,他的可利用力也大大降低,要不我们……?”   “这一年来他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就算是清醒过来了也不愿意将修为传给我们……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再不化神就没有机会了……”这位师兄比较果决,“下个月是各门派大比的时候,宗门里只会留下一部分弟子维持秩序,我们到时候行动好了。”   “好,就那个时候吧。拖久了可能会出事情。对了师兄,要不然把掌门也叫来?”   “不必,掌门和我们不是一条心,我怕到时候反而会弄巧成拙。”   “确实,那我们先走吧。”   等了一会后,依然没有再传来声响,段薄这才消化起刚才听到的信息。   祁隆尊者……是在煅天虎的记忆里封印了它的大能之一,据说早已飞升上届。   可为何刚才那两个人话语中透露出的却是他仍在此界,还被他们给关起来,利用他的修为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而且他们下个月就要动手,把他最后的价值压榨掉……   在煅天虎的印象里,祁隆尊者虽说是它的敌人,可也是它非常尊敬的一位尊者……却沦落到这个地步……   段薄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刚准备遁走,就有一道白光穿过灵璧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   失策了……   她只能在心中暗恼一声,便失去了意识。   那位师弟很是佩服:“这人在这里偷听许久都未被我们发现,看来也是有备而来。还是师兄你厉害!”   师兄冷哼一声,“这女修不知听去了多少,我们不能把她放走让她坏事,先把她带到地牢里关起来吧。”   师弟对他马首是瞻,上前揪住段薄的头发拖着走了。   段薄只不过一时不察才被偷袭成功晕过去,几分钟后她就迷迷糊糊的快要醒来,然后砰的一下,她的脑袋被人猛地往地上一扔,她立马就醒了。   但是段薄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等对方离开后,眼睛才悄悄掀开一条缝,观察着是不是又是一个王炸。   “别看了,他们走了。”一个含笑的声音突然说道。   段薄站起来,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才看向出声处:“……祁隆尊者?”   十来条锁链将看上去是个年轻男子的祁隆尊者牢牢锁住,他外表毫无不妥,甚至一丝血迹也无,再加上他风轻云淡的神情,仿佛他不是在被囚禁,而是在度假。   但是实际上,他却是被人囚禁在这里,暗无天日的过了几千年。   “你知道我?”他有些惊讶的样子,然后又失笑,“是了,你被他们关在这里,必定是因为你知道了什么关于我的事,怕你泄露他们的计划吧。”   段薄想告诉他那两个人准备下个月对他下手,又突然顿住,因为就算她说出来了,祁隆尊者现在的情况,也逃不出去。   怪不得他们无所谓的把她关到了祁隆尊者的附近。   “你想说什么?”祁隆尊者看出了她的停顿,“他们要对我下手了?”   “您……”   “怎么知道?”祁隆尊者阖目,“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我全都一清二楚,下个月是最近最好的时机,他们会放过我才奇怪呢。”   “尊者……”   “别说了,小姑娘,过来。”   怎么过?这里是用千年的上品抑灵铁炼成的,对修士有着天然的抑制灵力作用,她要怎么过去?   却见祁隆尊者微微点头,她面前的牢门就自动打开了。   祁隆尊者看着那个年轻女修信任的走过来时,慢慢的就笑了。   当年他为了封印煅天虎,用秘法强行突破化神,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修为终身不得再进一步。   当时他的门派除了他以外,别的化神修士死的死,伤的伤,整个门派只有他能撑起来。   为了门派,他苦苦压抑自己的伤情,在自己的两个弟子相继突破元婴后期后,他终于把实情告诉了他们,并且伪造了一个飞升的事情,让其他门派都以为他是飞升了。   然后他找了一条灵脉修炼,希望能早点恢复那些暗伤。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弟子们,为了再进一步,居然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   因为是最亲近的人,所以他并没有防备,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被他们轻而易举地囚禁起来。   直到那时候,他才明白,人心,远远比兽类更为可怕。   他的修为被他们当作养分吸走,可他们依旧没有突破化神。挣扎了两千多年,依旧是死亡。   后来他们的弟子,继续着他们的行径。   妄图通过吸取他的修为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而他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今天也是被人强迫了   段薄觉得自己还真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离非酋了。   因为接收了煅天虎的记忆,她是真的对祁隆尊者存着尊敬之心,所以在他让她过去时,她才会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却没能想到,他居然直接抓住她,把自己剩余的修为全都灌进了她体内。   被人强行灌体的痛苦让她不由得哀鸣,但是化神修士哪怕只剩残喘之息,也并非她这个金丹后期能够抵抗的。   “对不起了,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了。”祁隆尊者的叹息在她耳边响起。   我究竟是招惹谁了?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   段薄第一次产生了怨气,但这怨气很快就被接连不断的极大痛楚打散。   “帮我报仇,杀了那些利用过我的修士吧……”祁隆尊者低语,“只有这样,你才能摆脱我的意志……”   “要不然,你将会生生世世受我意志的控制……”   段薄的修为一路飙升,从金丹后期飚上元婴初期,又继续飙到元婴中期、元婴后期,最后在祁隆尊者的元神自动投入她的神魂中被她吸收后,一瞬间突破了化神!   “啊啊啊啊啊——————”   浑身被打碎再重组一样的痛,神魂吞噬了元婴后记忆混乱的恐慌,都让她哀嚎出声。   祁隆尊者修为尽失,神魂也被段薄吞噬,肉身已经消散成灰,没了他的钳制的段薄气势浩荡,一瞬间就将地牢碾为平地!   她从金丹跨越元婴,再到化神,一连跨越两个境界,之前有着祁隆尊者的压制还好,现在没了压制,瞬间就引来了劫雷!   曲南真人和药典真人真在密室中商议着一个月后该怎么利用祁隆尊者,却没想到门派的护派大阵居然受到了攻击摇摇欲灭!   平时都是曲南真人负责护派大阵的维护,所以护派大阵一受到攻击他就察觉到了。   他们门派是修仙界五大门派之一,平时也有十来位元婴修士坐阵,是谁这么想不开来攻击他们?   两人赶紧出去查看情况,却没想到一出去,就看见他们设下地牢的那一块山头上聚集了大量的劫云,声势浩大惹人心颤。   “怎么回事?!”两人对视一眼,都觉情况不妙,赶紧飞过去看看实际情况。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劫雷波及,只敢在最近的安全山头遥遥看去,只见原本的那一座山头都已化为乌有,更让他们胆战心惊的是,祁隆尊者也是不见踪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深知此刻并非深究的好时机,只得先把此事按下,讨论该如何解决这雷劫。   “看这阵仗,似乎是有人化神了?”药典真人推测道,“可是平时也没有哪元婴位长老在此修炼啊?”   曲南真人不敢用神识探测,只能用肉眼尽力辨认,“好像是……一个女修……?”   “那个偷听者!”两个人同时想到了那个被他们抓住关在了地牢里的女修。   “不好,劫雷要下来了!”   那劫雷并非他们印象中的一道一道的劫雷,而是五道劫雷接连不断的劈下来!   曲南真人来不及关闭护派大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阵在这强劲的劫雷中被劈得裂开,身为控制者的他当即也是一口精血喷了出来,神魂尽伤!   “师兄!”药典真人担忧的掏出一大把丹药塞到曲南真人口中。   “我没事——”曲南真人推开他,凝神看着那里的情况。   转瞬间已劈下十来道雷,那女修先是抛出一个环形的法宝,将那些劫雷尽数吸收,然后在下一次劫雷下来时,又抛出一把剑来,那剑也是将那些劫雷吸收了。   段薄已是化神修为,要渡过元婴的八八六十四道劫雷很是轻松。   渡过元婴雷劫后,段薄神庭中元婴大成,浑身气势高涨,已是真正的元婴修士。   没等她喘口气,紧接着来到的就是化神雷劫。   比刚才的劫雷更为恐怖的气势压下来,大部分想在附近感悟的修士都被逼得退避三尺。   曲南真人和药典真人既激动又担忧,激动的是有机会可以在元婴修士渡化神雷劫的时候近距离观看感悟,担忧的是等一下若是这个女修成功化神,那会不会追究他们两个的责任?   而且细想起来,这女修居然连渡两个雷劫……   之前抓到她时她好像还是金丹修为,而现在她突然变成了元婴修士,即将渡过化神,而真正的化神修士——祁隆尊者,却不见踪影……   他们是该先逃,还是该抓住这难得的感悟机会?   就在他纠结期间,第二次的雷劫已经开始落下。   这一次劫雷的威力比渡元婴时强了十倍不止,段薄接起劫雷来也是渐渐艰难。   又以身接下一道劫雷后,段薄身形已是摇摇欲坠。   她索性咬咬牙,把所有的法宝都抛了出来,想着能阻一瞬也好,结果却是只有探宝环和鸿光剑同时吸收了不少劫雷威力,普通法宝一沾劫雷就已经化为灰烬。   九九八十一道劫雷,还剩五十六道!   仿佛看出了她的力不从心,劫云蓄力般停顿了一下,然后数道劫雷一齐劈下!   段薄憋着一口气,肉身飞上接下,噼里啪啦之声中,她久违的闻到了烤肉焦香,感受到了皮开肉绽的痛楚。   还剩四十九道劫雷!   这一次,段薄祭出的是她的元婴!   虽是初生的元婴,却因为接连吞噬过一个金丹后期一个元神,已经比一般的元婴后期修士的元婴要强大,这一次也不负段薄所望的接下了七道劫雷!   段薄几欲吐血,可她只是笑着朝劫云比了个中指,然后被激怒的劫云一瞬间就劈下了十数道劫雷!   而段薄,选择了祭出神魂!   她的神魂强度极高,祭出体外也并非寻常修士那般身形淡淡,而是凝实仿若真人!   可能因为身负变异雷灵根,段薄的神魂接起劫雷来负担反而没有那么重,虽不是轻轻松松却也算留有余力,将这十数道威力更大的劫雷接下!   还剩二十八道劫雷!   来啊,我不怕!   段薄疯狂的笑着!   她要活下去,然后去弄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倒霉!   今天也变得心狠手辣了   段薄从来都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这一点,可以从她成为修士有自保能力后也过没有滥杀无辜的为人准则中看出来。   而且以为她杀人,也都是为了保命而进行的回击。   这是她头一次,在别人没有招惹到她的情况下,生屠数百人。   那时候她渡劫完毕,刚刚睁开眼睛就盯上了两个元婴修士——祁隆尊者残存是意识影响着她。   她知道他们是利用着祁隆尊者的修为强大起来的修士,也知道他们就是灵璧后抓住她的修士。   所以当她看到他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遁走时,她的身体本能已经超越了她的意识,迅速的放出一个大招,将两人轰在了范围里。   而周围被他们用来遮掩行踪的人,也被她的大招波及,强行灰飞烟灭了。   第一次滥杀无辜,段薄的心中却没有任何愧疚不安,甚至她还觉得有些兴奋。   可能是变态吧。   她这样想着,伸手将负伤想要逃走的两个人都抓了回来。   也未曾多言语,只素手轻点,就将两个人的魂魄都搜了一遍。   她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去寻找她的谜底。   寻着他们的记忆,段薄把每一个在世的、利用过祁隆尊者修为的修士都杀掉,然后去了摘星楼。   摘星楼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情报处,只要筹码够了,什么情报都能从这里得知。   从前她能被人一直追杀,也是因为有人靠着摘星楼的追踪玉牌才能一直发现她。   而现在,她要利用摘星楼找到田剧,然后找到那个追杀她的人。   摘星楼的本部不好找,分部却是遍布全大陆,段薄随便找了一个分部大楼,获得了田剧的踪迹之后,轻轻松松就将它碾压成灰烬,没多久摘星楼的总负责人就出现在段薄眼前了。   这是个金丹后期男修,原本怒气冲冲出现的他,看到化神修为的段薄之后,立马变得一脸恭敬。   哪怕挂在他腰侧的玉牌白光闪个不停。   “告诉我,是谁下的追杀令。”段薄直奔主题。   “额……这个,虽然您是化神修士,但是我们摘星楼的规矩就是绝不透露客人信息……”他有些为难,在段薄越来越强大的气势中冷汗直流。   一个化神修士,要杀一个元婴修士简直是易如反掌!   段薄直接用了搜魂术查看真相,却发现这个人的记忆里没有出现直接发布人,只显示是摘星楼的楼主下达的命令。   似乎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人。   这就有趣了……   是什么重要的人,会想要杀当初还是金丹修为的她呢……   是为了探宝环?还是《一个顶俩儿》?   亦或是……   段薄冰冷的笑了。   不管对方是为了什么,她都要在再渡天劫前找出这个人,然后解决他!   化神修士在渡过化神雷劫成为化神修士后,会有一段适应期,适应期过了之后就会出现飞升雷劫,届时渡过雷劫则可飞升上界,若渡劫失败则身死道消!   不管到时候她是否能够渡过雷劫,她都要在那之前解决这些事!   段薄并不知道摘星楼的楼主在哪,但这并不妨碍她从刚才那位负责人的记忆中复原前往楼主所在地的传送阵。   那位负责人的储物袋里只有一份摆传送阵的材料,估计是为了确保安全。   段薄并不擅长摆阵,不过依葫芦画瓢她还是能行的,再加上她的化神修为加持,这个阵法很容易就完成了。   经过一阵空间扭曲后,她出现在一片桃花林中。   这桃花林一望无际,满眼都是鲜嫩的粉,段薄蹙眉,沿着林子往前走。   走了大概有几百米,段薄就看见前面有一座矮山,山脚处还有个小洞口,洞里隐隐约约的好像有点光亮。   她看了看附近,只有这一座山,也只有这一处山洞。   看来是要往山洞里走了。   段薄信步走进,却没想到在外面看着有一丝光亮的山洞里居然一片黑暗。   段薄自修炼以来早已能在黑暗中视物,可这里却有些蹊跷。以她化神的修为居然都不能视物,伸手都不能见五指,而且神识居然也不能在这里延展。   她想了想,从储物袋中去取了一盏引魂灯出来,这灯不仅能安慰神魂,还能驱斩妖邪。   这山洞里一开始很是狭窄,段薄侧着身子才能行走,走了十来步后就开始变得宽敞,又是十来步后,却是突然就变得开阔明亮了。   呈现在段薄眼前的,是一片平坦宽广的土地。   一排排整齐的房舍,还有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池塘,还有成排成片的桑树茂竹。这里田间小路交错相通,鸡鸣狗吠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田野里来来往往耕种劳作的人们,男女的穿着打扮和外面的人都一样。老人悠闲的晒着太阳拉着家常,孩子们则在田野上跑来跑去的玩闹,看上去都非常怡然自乐。   段薄回头看看,洞口还在。   她正想着为什么这个场景会这么熟悉,突然间一个拿着一支纸风车在玩的小女孩撞到了段薄的怀里。   段薄扶住她,不动声色的开口:“没事吧?”   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性格也很是活泼开朗,竟半点不怕面生的段薄。   小女孩笑嘻嘻的把手里的风车递给段薄:“我没事啦!大姐姐,我送一个风车给你玩!”   她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手中真的只是一支普通的纸风车,而她不过是觉得这个大姐姐很好所以想要把自己的玩具送给她。   然而在段薄眼中,小女孩却是龇牙咧嘴,本应洁白无瑕的牙齿上沾满血迹,大半边脸也是污迹点点。   而她手中的风车,是一条咝咝作鸣的青蛇。   “大姐姐,你不喜欢我吗?怎么不要我的风车呀?”小女孩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看上去一派无辜可爱,段薄却看到了她眼中的阴郁和危险。   “如果大姐姐不接受我的礼物的话,我会不高兴的喔!”她继续笑着,“如果我不高兴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哟!”   段薄看着她眼眶里渗出的鲜血,问:“你把风车送给我,那你玩什么?”   小女孩有些惊讶:“当然是和大姐姐你一起玩呀!难不成大姐姐你……想要独吞我的风车?”她说着还瘪了瘪嘴。   “当然不是了。大姐姐我只是……”段薄伸手,精准无比的掐住了青蛇的七寸,“提醒你一声,大姐姐玩玩具,特别容易坏的。这风车要是坏了,到时候你可不准不高兴哦。”   段薄灿烂的笑着,青蛇在她手中嘶鸣,挣扎的力度渐渐变小,小女孩的脸色也骤然苍白。   “不要!”小女孩尖叫一声,扑过去想要抢走青蛇,段薄却用力一折,青蛇软软的垂下。   小女孩不得不停下攻势,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她,“大姐姐……你会后悔的——!”   她脚下窜起一阵白雾,从脚到头,渐渐的消失在原地,留给段薄最后的印象,就是她那双不断往外渗血的眼眸。   和里面深深的怨恨。   今天也依旧迷雾重重   手上的青蛇同样消失了,段薄看着不远处的安宁村寨若有所思。   幻境?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找到那位楼主,找到最后的真相。   村民们执意要邀段薄去家里做客,她不回应,他们也不在意,只是伸出手来想要抓住段薄将她拉回家中。   段薄沿着小村中唯一的一条小路一直走去,对周围热情的村民们视若无睹,而那一只只想要抓住她的手,都被她一道剑光斩断。   段薄沿着那路走了很久,久到路边已经没了小屋也没了村民,久到她的前方出现了一层薄雾,久到她的面前……又隐隐绰绰的出现了村民们的身影。   村民们笑容热情依旧,被斩断的手臂也依旧,断臂在地上横躺,鲜血不断的飚出。   看来是要走关卡?   段薄想着,就朝离她最近的一个村民笑了笑:“那就打扰了。”   那个村民眯起眼睛笑着:“不打扰不打扰,好不容易有点生人气来我们村,我们求还来不及呢!”   其他的村民们也纷纷这样说着,然后簇拥着段薄去了那个村民家里。   为了招待段薄,村民是真的费尽了心思。他摆了酒、又杀了鸡,还去捕了一条鱼回来,设下宴席款待段薄。   只不过段薄看看他们期待的眼神,再看看那一盘盘的肉,她扬着唇角,然后村民们就看到她吃了那些酒菜。   虽然这是一个幻境,但也没说她不能用幻术呀。   所以现在在村民们的眼里,她已经将那些饭菜吃得精光了。   段薄看着盘子里血淋淋的断臂,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看她顺从了他们的意愿,别的村民再次上来邀请她去他们家里做客。   这次段薄没有再回绝,而是一家家的“吃”了过去,整整五个小时后,天黑了,村中最后一家村民的饭菜也被段薄“解决”了。   大家都很善解人意,看段薄没有地方住,纷纷提出要让段薄住自己家里的建议。段薄随意的答应了一个村民,去他家里住下。   她不知道这剧情要走多久,所以目前就   只能先按着村民们的提议走。   她根本不需要睡眠,但是为了迷惑村民,降低村民的戒心,她还是在床上闭着眼睛躺着假装在睡觉。   她总觉得这一个晚上会有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她躺到半夜时,突然就听到床前发出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吃东西的声音。   睁开眼睛,只见一片昏暗的烛光中,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在吃着什么东西。   段薄用神识辨别了一下,发现那个人影就是邀请她来家里住的村民。   原本还只是断了半条手臂的他,现在正拿着那剩下的半条手臂咔嚓咔嚓的吃得正欢,他脸上沾满血肉,只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极为诡异的盯着段薄。   一边吃,他还一边想,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传出去,激起一只只乌鸦的凄鸣。   段薄也不打断他,就那样倚在床头,看着他先将那条断臂吃完,然后又抬高自己完好的那只手,直接啃了下去。   他依旧是一边吃,一边盯着段薄,还发出怪笑声来。   然后屋子外也渐渐的响起了同样的咔嚓咔嚓的声音,还有各种男男女女的怪笑声。   段薄懂了,他们在让她出去。   她笑了笑,起身下床,走出门去。   在她身后,那村民至死,眼睛也一直盯着她。   瞪得大大的,渗出血来。   村民们聚集在屋子周围,一个个都啃着自己的残肢盯着她。   她一出来,他们的眼睛就开始泛红,黑夜中都闪闪发亮,像是见到猎物的狼群。   黑夜中只有村落的尽头处是光明的,而通往那光明的路上,有着无数的人想要阻挡她。   但是没关系。   不管有多少人想要阻挡她,她都不会怕,也不需要怕。   段薄向着那光明处走去,一路上剑影白光闪烁,残肢断臂齐飞,鲜血四处喷溅。   脚下的土地已经被血染红,血迹渗进土里,蜿蜒着向那光明处蔓延。   这是一条血染的道路。   然而没有人能够阻挡她。   一切阻挡她的人,都将化为霁粉。   段薄一路走到那光明处,然后推开了那扇门。   这是村子中的祠堂。   白天时村民们给她介绍过,但是没有让她进去,据说不是本村人是不能进的。   祠堂只是很寻常的祠堂,可那个含笑看着她的人却不寻常。   “你是谁?”段薄心头难得涌上一种莫名恐慌,仿佛接下来会有什么她承受不了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就是这摘星楼的楼主啊。”那个人轻笑着,“你不是在找我,想要知道最后的真相么?”   “不……不会的……”段薄难以自制的后退,她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头晕,“你不是我!”   “哎,看来即便修为到了化神,你的脑子也还没有回来啊。”那个人叹息一声,“居然这样就被吓到,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了。”   这样就被吓到……   段薄真想大喊一声,就这样就你妹啊!   谁特么突然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会不方啊!!   仿佛听到段薄心中所想,那人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头:“你居然这么不能接受现实……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我还怎么告诉你接下来的事情啊。”   听着这话,也不知道为何,段薄突然就是一个激灵,脑子就清醒了过来。   不对呀,现在她是化神修为了,即便对方修为再高,也高不过她呀,顶多和她一样嘛,她有什么好怕的嘛!   更何况……对方变成她的样子,说着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说不定,这只是一个幻境……   “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追杀我。”   “谁是要追杀你的人,你是知道的。”那个和段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谁,会要追杀你?”   “你来到这个世界才多久?为什么修为能涨得这么快?”   “明明那些觊觎探宝环的人已经被你解决了,又是谁想要追杀你?”   “明明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为什么重塑肉身后你却会长出虎耳朵?”   “明明你的运气那么差,但为何却能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获得逆天机遇?”   “段薄,别再催眠自己了,你是知道的。”   “所有的真相,你都是应该知道的。”   “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你会被人追杀,又为何……”   “你会一次次的接触到和云尊有关的事情?”   “承认吧,段薄,答案早已存在你心里。”   今天要开始解谜题了   她说的是对的,段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谁能用两年时间就从筑基修炼到化神?   除非是夺舍重修,再加上天灵地宝的堆积才有可能。   谁能有这样的坏运气一次次被人追杀,谁又有这样的好运气一次次死里逃生,成就无上机缘?   除非这些机缘本就是为他准备的,而那些莫名其妙的追杀也只是为了磨砺他的心志。   谁能有这样的天赋,无需人生阅历,也无需灵感顿悟,就能轻轻松松掌握各种高级法术,甚至溜得不能再溜?   除非他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是这个世界运转的主体。   鸿光剑莫名其妙的飞来,雷劫莫名其妙的劈下,以及探宝环发现的秘境竹简。   白念苏莫名其妙的告白,告白失败后的暗算,以及山渊下的异兽机缘。   全大陆莫名其妙的追杀,纪书年莫名其妙的做戏,以及祁隆尊者强灌下去的灵力。   从炼气到筑基,有探宝环的帮助。   从筑基到金丹,有鸿光剑的帮助,有《一个顶俩儿》的帮助,还有异兽尸骸的帮助。   再从金丹到化神,有秘境竹简的帮助,还有祁隆尊者的帮助。   段薄就这样走到了化神。   这一路走来,没有亲人羁绊,没有朋友牵扯,也没有爱人留恋,她孑然一身,孤独的行走在这条前途不明的路上。   而在她成长途中,一直如影随形存在着的身影,就是云尊。   是那位探宝环最初的主人,是那位将煅天虎打下异界的仙尊,是那位惹得上界仙尊动用手段也要赶尽杀绝的仙尊。   是的,探宝环的初任主人就是云尊,鸿光剑的缔造者也是云尊。   在化神劫中探宝环和鸿光剑都解开了一层封印,段薄作为它们的主人,自然能感知到它们复印上记载的内容。   九千年前,云尊端云十五岁,初入修仙界。   她天资出众,又灵性深种,短短两年便炼气达到筑基,此后又用了二十年修到金丹,八十年后到达元婴。而她突破化神飞升时年仅两百六十六岁,她漫长的生命还没有渡过十分之一。   飞升上界后,她修为依旧连连爆涨,一路飙升,她一千岁时便修到合体后期,成为了修仙界最年轻的仙尊,同时也是修仙界仅有的十二位仙尊之一。   因一路走得顺畅,又有天生的好运加持,端云不免年轻气盛,傲气凌神。   她渐渐的有了自己地盘,也有了想要追随她的人,但是她从来都不愿意收下拥趸,从来都是孑然一身,自由来去。   端云无疑是是天之骄子,无论做些什么都能逢凶化吉,运气好得让人嫉妒。   哪怕只是随手捡的一块陨铁也能炼制出鸿光剑那般的仙品灵剑,哪怕只是当搭头买下的法宝也是一个能升级的寻宝法宝。   探宝环是端云金丹期时买下的法宝,后来在她飞升渡劫时被劫雷劈碎。端云找回了探宝环的碎片后,就将探宝环藏在一个灵气极为充足的地方以修复它的裂痕。   而后来段薄穿越的原身的家族祖先发现了探宝环,并借此慢慢发展出了一个家族。   而鸿光剑则是端云从元婴期就开始用的法宝,一剑可斩万修,当年她以一柄鸿光剑,杀遍天下作对人。   只可惜后来与那头煅天虎一战之时,鸿光剑不小心掉到了下界,而上界之人又不能进入下界,于是鸿光剑就一直流浪着,直到段薄的出现。   如果说这些关联还不够明显的话,那段薄的虎耳呢?   当年端云险境逃生,融合了一头煅天虎的神魂。她的肉身经过改造后,力量再度加强,同时她的外表也多了一个标志——虎耳。   正因为这些巧合的发生,才让段薄起了疑心,但也让段薄不断的催眠着自己。   她已经快要忘记自己的过去了,也快要忘记自己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居民了。   甚至说,她都快要忘记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   从前的她是什么样子的呢?   哪怕没有强大的实力,哪怕很多人都觊觎着她身上的宝物,她也没有一次想过要放弃,而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活下来。   要是有人对她下手,她会回击,能杀则杀,可若没有人主动惹她,她也不会滥杀无辜。   但是现在呢?   现在的她,因为拥有了强大的实力,所以冷静,从容,但也越发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了。   这根本就不是那个**红旗下成长起来的她了。   每一次她都感觉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又却觉得自己仿佛就该是这样的,就该这样强大又目空一切。   可是,这样的她,真的不是她。   所以她不想相信自己和那位云尊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又不得不相信。   “据说……和云尊有嫌隙的那两位仙尊?”   只有这样的猜测,才符合实际。不能出现在下界,但摘星楼又为他发布追杀令,甘做臂使,又对她穷追不舍……   在煅天虎的记忆里,曾经有两位仙尊想在云尊和它对战时偷袭云尊,不过后来被云尊发现了,碍于云尊的实力运气以及煅天虎的在场,那两位仙尊还是暂时退避了。   那两位仙尊实力虽算不上强劲,可两个人一直都是搭档,默契度很高,两人的合招也很厉害,如果偷袭云尊的话,还是很有可能制住云尊的。   更何况在云尊和煅天虎恶斗一场后,他们再去对付她,难度都下降不少……   听见段薄的问话后,那人突然向她走来,段薄不明所以,但也没有避开,只是暗暗蓄积力量,准备一有不对就出手。   那人没有在段薄面前停下,而是从她身边经过。   她嗓音轻柔,但吐出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段薄,快醒来吧,醒来看看,你在经历的,到底是些什么……”   段薄最后看到的,就只是她唇角那抹诡异的笑。   以及她低下头来,能看到的,胸口突然穿过的虎爪,那爪子上,还握着一颗扑通扑通跳动着的心脏。   今天也是想被人关心   “阿云,别出声,躲在这里,等安全了你再出去,知道吗?”   几天的逃亡已经让母亲浑身血迹,伤痕累累,她眼里都是疲惫,但她还是打起精神来安抚着自己尚年幼的女儿:“娘去引开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阿云的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但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还是坚强的点了点头,“我在这里等着,娘,你一定要回来。”   母亲的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抿唇用力笑着:“嗯,娘答应你,娘一定会回来的。”   阿云也笑了,但是她知道,母亲这一去,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一家,实力不够,所以怀璧其罪。   阿云目送着母亲最后的身影,然后一边哭一边拿出了那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宝物,舌尖一咬,一口精血喷了上去,那宝物便隐隐散发出莹莹白光来。   我不要长生不老,也不要与天同奏,我只想要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伤害过我在乎之人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她咬着牙,浑身发抖,心中有止不住的恐惧,有按不住的期待,更多的,是藏不住的仇恨与愤怒。   那个沉默寡言却为掩护他们而自爆的父亲,那个娇气蛮横却哭喊着说“姐姐快跑别管我”的妹妹,那个冷漠严厉却在灾难来临时第一时间顶上去的祖母……   还有那个,温柔善良只爱山水,却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浴血奋战,以身为饵的母亲……   我要你们这些贪婪的人,都付出你们该有的代价!   自那以后,本来还稚嫩的她迅速成长。   一个个法术,在她最节省灵力的搭配下却发挥出最强大的威力。   一件件法宝,在她毫不怜惜该用就用时给予敌人最猛烈最致命的一击。   一个个敌人,在她绞尽脑汁的算计和接连不断的陷阱中被她斩尽。   她终于成了她最不想要成为的人。   她也终于忘了自己,本来该是如何模样。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的灭门惨案是人为设计的吗?   为何所有的祸事都会无缘无故找上我?   追杀我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追杀我?   我的身上,到底——   有什么秘密在隐藏?   那个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胸口也在隐隐作痛。   “段薄,快醒来吧,醒来看看,你在经历的,到底是些什么……”   段薄突然惊醒,浑身灵气瞬间乱窜,她一口气在胸口出不去又咽不下,最后竟禁不住的喷了一口精血出来。   这口精血吐出来后段薄却感觉好了很多,她连忙收敛心神,专心运行灵气,待一个大周天运转完成,经脉修复完毕后,她才停下修炼,睁开了眼睛。   只是这睁开的眼睛却并非人类眼瞳,而是一双金色的竖瞳,恍如兽类眼眸。   这金色竖瞳只存在了一息时间,待她眨眼过后,却又变回了人类的眼瞳。   最近她的力量已经越来越难压制了……   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必须得快点养好伤,解决掉该解决的事情,然后去渡劫。   之前她去找摘星楼楼主,想要追寻答案,最后却被对方设下的幻阵所迷惑,搞得灵气乱涌经脉破裂。   好在最好关头她及时的清醒了过来,强行破开幻阵遁走了,然后就在这条灵脉处休憩养伤。   虽然因此受了伤,但她不得不承认,是这个幻境唤醒了她的意识,要不然以她前段时间化神后的状态,最后还能不能找回自己的本我意识,还是一个未知数。   她对自己的身份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她极有可能,是那位云尊在下界准备好的肉身。   探宝环,鸿光剑,还有东虎秘境,全都和云尊有关系,全都自动聚集到了她的身边。   再加上幻境中那个“她”的暗示,这让她想不相信这个猜测都不行。   段薄在这里休养了将近半个月,才差不多把伤养好,却没想到在刚才的冥想里,竟然出现了她最开始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的事情。   那一段她最不能忘怀的日子,和她最不能放下的痛苦。   其实段薄最开始穿过来时,原身的家族还没有被人灭掉,原身的亲人也没有看出这个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芯子,仍然像以前一样宠着段薄。   很早以前就说过,段薄是一个很倒霉的人,三岁时没了爹,四岁时又没了娘,又没有亲戚愿意领养照顾她,于是她就成了孤儿。   孤儿院虽然不会让她缺衣少食,但也不可能每个方面都能满足她的需求。   孤儿院的孩子多,资源也有限,为了争夺这些资源,总会有人带头分帮派,欺压那些没有弱势的孩子。   很不幸的,段薄就属于弱势群体之一。她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发烧,孤儿院的阿姨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照顾着她,而那些觉得她娇气、占用资源的孩子就会趁着阿姨不在时,抢走她的食物,各种欺负她。   一开始她还天真的以为告诉阿姨她就能躲过这些欺负,但那些孩子在角落里变本加厉的欺负却让她清晰的意识到——靠别人是没有用的,她必须要靠自己。   从那之后,她就开始了她奋起反抗的人生。   敢欺负她的,就欺负回去。敢抢她东西的,就把对方的东西全部抢过来。敢威胁她的,就打回去。   待到她大一点之后就去自学了格斗技术,把一个个想要欺负她的人打回去,那些人欺软怕硬,被打得痛了,也就不敢再来招惹她了。   至此,她才得以安稳长大。   虽然也算是平安长大,但她希望得到的关爱却是渐渐微薄无几。   小时候她体弱多病时,院长和阿姨们都很是心疼她,经常关心她。后来她身体好了,也渐渐懂事,再加上孤儿院里还有更多比她可怜可爱的小孩子,阿姨们的注意力也从她身上移开,渐渐不再关心她。   从一开始的众人关爱,到后来的无人关心,这其中的落差让段薄一直都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她习惯了孤独,也强迫自己习惯孤独,因为她不想再经历那样的难受感觉。   可是她穿越过来后,原身的家人对她关爱有加,虽然一开始确实很愧疚,觉得自己占用了属于原身的东西。   但是时间久了,这种被人关心、被人挂怀的温暖感觉却让她越发欲罢不能。   祖母虽然经常冷着脸,对儿女也是要求严厉,但还是默默的关心着他们。   父亲虽然沉默寡言,但对家人的关怀却是无处不在,尤其对她这个大病初愈的女儿,无言的爱让她如沐春风。   年幼的妹妹虽然娇气蛮横,喜欢说“姐姐你这么这么蠢的”,但也会把自己爱吃的东西分给姐姐,也会把自己心爱的娃娃递给姐姐,也会在姐姐不舒服的时候伤心的流泪。   还有最爱他们的母亲,温柔娴雅,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女儿们打扮做衣服,说“哪怕是修炼,也不能忘记要美美的”。会细心记住每个人的喜好,会温柔提醒每个人不要沉迷修炼,还会摸着段薄的头,给她唱童谣。   段薄承认自己是个俗人,她对这些温柔无力抵抗,所以她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对原身的家人很好,让他们永远不会因她受伤。   但是后来,因为有人透露了他们家存在至宝探宝环,从而引来了无数修士贪婪的追杀。   然后那些给了她关心给了她温暖的人。   ——全都死了。   一个人,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阳光,那么太阳消失时,她也不会觉得太寒冷。   但是当她感受过阳光的温暖后,当她失去了太阳,她就会觉得再也不能忍受寒冬,哪怕那是她以前常常经历的寒冷。   她会疯的。   所以段薄就疯了。   她要报仇,所以奉上精血绑定了探宝环,所以疯狂的报复敌人,所以千方百计的要活下去。   她要让那些让她痛苦的人,经历一下她经历过的痛苦。   今天也有人认识云尊   确定自己身上的伤都养好后,段薄拿出一块玉牌——这是摘星楼的追逐玉牌,上面记录了田剧的行踪。   从前段薄还想过要和田剧虚与委蛇一段时间后再伺机杀掉他,但是现在她的实力已经超过田剧太多,只要找到他,然后杀了他就行了。   成功化神的修士只能在下界再带一个月,就会迎来飞升雷劫。如果不想飞升或者是已经确定自己没有没有实力能渡过雷劫的修士,就会压制自己的实力,不再修炼,维持原有实力,让天道察觉不到他,在下界逍遥自在。   段薄养伤就花了半个月,所以她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去处理那些事情,就得去应对雷劫了。   跟着玉牌上的指示走,段薄云行千里,瞬息万道,没多久就找到了田剧。   “这位前辈,您有事吗?”   哪怕面前这个女修看上去很年轻,田剧也不敢轻心大意,因为这女修的修为比他高太多了,周身威压居然压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   段薄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他身后的年轻女修:“你和他认识?”   那女修默默退后两步,“刚认识的,帮过我一个忙。不过你想杀的话就杀吧,不用顾及我的想法。”   田剧听得这话大为震惊,浑身灵力惊涌遁出想要逃跑,但段薄又怎么会让他逃走?   她只是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袖衫中射出的剑芒就已将其斩杀。   “即使你希望我不杀他,也是不可能的。”段薄笑了。   那女修也笑了,“我知道,只不过那样说起来的话,就会显得我们比较熟嘛。”   “你怎么会和他待在一起?”段薄唤出她的名字,“纪书年?”   这女修正是之前段薄救过的纪书年,相比之前的金丹初期修为,现在的她已经是一名金丹后期修士了,这修炼速度虽然比不了段薄的惊世骇俗,但和其他人相比较的话,纪书年这已经算是惊世骇俗了。   “有人追我,他帮我杀了那个人,我就和他一起上路了。”纪书年简短的说了一下,然后问:“你修为什么时候恢复到化神期的?”   恢复到化神期?   段薄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前的修为可不止是化神期。”纪书年有些遗憾的说,“你的恢复速度,说实话,真的太慢了。”   以前的修为?   段薄眯起眼睛,“你认识云尊?你不是纪书年,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纪书年呀。”她无奈的摊手,“只不过,我认识的你,不是段薄,而是端云。”   “你竟然这么长时间才恢复到化神期,真是让我大惊失色啊。”她说着,脚下突然涌出一阵白雾,然后出现在段薄面前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这个人,居然也是段薄认识的人。   脸蛋清纯美貌,笑容纯洁无瑕,一身白衣气质出尘。   “苏……白念?”段薄想起了这个告白不成就暗算她的女修。   “对,是我呢。”苏白念笑吟吟的,“惊讶么?看你好像不怎么惊讶呢,居然没有被我吓到。”   段薄突然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说什么?   问你为什么要变成纪书年来骗我?   人家也没有骗她啊,当初那男修辱骂纪书年时纯粹是她自己看不过眼上去把那男修杀了的啊。   问你真的是纯阴之体?   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啊,纯阴就纯阴咯,她也不需要这种旁门左道来提升修为,问这个做什么?   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她倒是想问,可问题是,人家轻易会说吗?   仿佛看出她的纠结,苏白念主动开口道:“会说的哦。”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又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话。”苏白念指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这里面哟。不过我不会就这样告诉你的——”   果然不会轻易说出来。   “如果你想要知道这些真相的话……”   要怎样?   “就亲我一口吧。”   ……   ……   “我会搜魂。”段薄无语。   “可是——”苏白念依旧眼眸弯弯,“我会锁魂术哦。”   苏白念突然向前跨了一步靠近段薄,“那样的话,你的搜魂术就没作用了呢。”   段薄居然被她的动作吓得一哆嗦,往后退出好几米。   “你到底想干什么?”奇怪,明明她才是实力强大的那一个,现在怎么却像是被恶少调戏的那个弱女子……   “我没想干什么,就是想你亲一下我呀。”苏白念瘪瘪嘴,眼露失望,“不愿意就算了,送你一个礼物吧。”   然后她就向着段薄的方向抛了一块黑色石头过去,“你安心渡劫吧,等你渡完雷劫,你就会知道我究竟是谁了。”   苏白念那块黑色石头一抛出来,段薄储物袋中的探宝环和鸿光剑就冲破了储物袋的空间缝隙,直接迎上了那块石头。   段薄没空去看苏白念是不是离开了,因为那黑色石头在探宝环和鸿光剑接近它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大发白光。   它表面的黑色外壳被一束束光芒穿破,探宝环和鸿光剑围绕着它不停飞旋,吸收着它发出的白光,它们自身周围也缠绕着道道紫色雷光。   探宝环和鸿光剑这是要解除封印了?   黑色石头表面的石壳很快就消散了,露出了里面正散发着白光的不规则事物。   那东西的白光越来越盛,探宝环和鸿光剑飞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快到连段薄都只能看见它们的残影。   天空渐渐的聚集起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其中电闪雷鸣,流窜的雷光竟时不时飞出几条被探宝环和鸿光剑吸收,让它们周围的雷光更盛。   探宝环和鸿光剑的吸收持续将近了半个小时,那原本的黑色石头已经变成灰烬被风吹走。   此时探宝环表面密密麻麻的裂纹差不多要开裂,已经露出了里面红色的环体。鸿光剑周围也围绕着一层厚厚的雷光,将它的本体掩盖。   雷鸣越来越响,闪电越来越密,一刻钟后,劫雷终于劈下。   这才是真正的灵宝出世。   顷刻间便是数道水桶粗的劫雷劈下,探宝环和鸿光剑一左一右迎雷而上!   噼里啪啦!   这两件法宝和段薄还真挺像的,都是勇不怕死的性格,越大的困难就越是要迎难而上,越重的磨砺就越是要迎面反击。   段薄就那样看着两件法宝渡劫,默默的感觉着自己体内的灵力鼓荡。   等两件法宝渡完劫,她就渡劫飞升吧。   这劫雷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急,到了最后,已经是十数道劫雷一同降下!   探宝环此刻已经被劈得有了一条大裂缝,鸿光剑也被劈得黑漆漆的没了那神气的金色剑身,但它们依然不惧,勇敢的迎了上去!   瞬息之间,两件法宝就光芒大放,一道道金光将满天乌云冲散。   探宝环和鸿光剑激动的齐鸣一声,然后齐刷刷飞回段薄身边,得意的绕呀绕呀绕。   探宝环的本体是一个血红剔透的镯子,因为劫雷而出现的那条大裂缝没有消失,只是裂口边缘隐隐包有一条金边,反而更显得神秘高贵。   鸿光剑已经褪去了被劫雷劈出来的乌黑,露出了金色的本体。它的本体比原来的形态宽了不少,剑身上竟多了两条小凹槽,显然它已经把自己最凶残的一个部分解封了。   段薄沉下心去,浑身灵力更加鼓荡,周身威压一级一级上升,最后威压恐怖到这附近的活物都一个个惊慌失措的逃窜出去。   她的头顶再次迅速的聚集起了劫云,这次的劫云压得极低,仿佛就停在她头顶一般。   这次的劫云声势极为浩大,甚至超过了化神雷劫,这恐怖的场面震得不远处的修士们都不敢过来查看情况,只想着要逃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被劫雷波及到……   第一道劫雷劈下来了,段薄没有动用灵力护体,而是单靠肉身硬扛下了那道劫雷,甚至还用那劫雷淬炼了一□□魄。   第二道劫雷紧接着也下来了,段薄依旧是肉身硬扛,然后用劫雷淬炼体魄。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三道劫雷一同劈下!   段薄这次是元神离体,强大的元神直接吸收了三道劫雷!   粗大的雷光在她元神内上下窜流,仅一息之后就变成了细小的雷弧。   第六道、第七道、第八道……第十道!   这次是五道劫雷一齐落下!   段薄的元神迎上了其中四道,剩下的一道被她操控着肉身撞上!   毫无疑问的,再次被她安然吸收!   第十一道、第十二道……第二十道!   整整十道劫雷!   这次段薄不敢大意了,元神一分为二,再二分为四,然后和肉身一同各自带走两道劫雷!   第二十一道、第二十二道、第二十三道……   劫雷成倍增长,渡过了一次四十道劫雷后就变成了一次八十道!   飞升劫雷共一百六十道,渡过这八十道劫雷后她就能飞升上界!   这一次,整个天空都是密密麻麻的雷光电弧,方圆百里都了无生灵,独段薄一人,立于天地之间,仅凭一己之力,对抗八十道劫雷!   今天云尊也运气爆棚   端云从漫长的打坐中醒来,金色竖瞳中有一道亮光闪过。   映入眼帘的一切看上去都和她陷入修炼前一模一样,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改变。   但端云知道,这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改变,没有改变的,只有她自己。   旁边的鸿光剑察觉到了主人的苏醒,于是也从沉睡中醒来。它从泥土中飞出,金色的剑身一尘不染,厉光内敛。   端云的目光落在了这追随了自己一千多年的剑身上,淡漠的面容变得柔和起来,吐出的话语也多了一丝罕见的温情:“鸿光,这两百年你一定很无聊吧?我带你出去看看,好不好?”   鸿光剑却是将剑柄往左弯弯,又往右弯弯,然后慢慢的绕着她转了一圈,最后迟疑的停在她面前,仿佛这是一个假主人,而不是它的真主人。   端云看着它的动作一时失笑:“别装啦,我知道你很想出去玩的。”   鸿光剑虽然存在了一千多年,但它的剑灵却是两百多年前才诞生的,而剑灵出现后端云就带着它到了这里密修,两百多年都没有出过去,剑灵的心智和小孩子比也是差不多的。   鸿光剑的剑身射出一道道金光,这是它在表达自己的欢欣雀跃之情。   看着它的反应,端云也不由得反思自己这个主人是不是当得太不称职了?   自家法宝想出去逛逛,自己都视而不见的拘了它两百多年,看来是得好好补偿一下它了。   其实端云也并非故意拘着剑灵不带它出去见识世面,只是她之前觉得出去游历很无聊,只想到自己不想再出去游历,而没有想到剑灵可能会想出去玩。   端云自小天资出众,成名极早,想要接近她的人不计其数,其中心怀鬼胎的人占了大头。这些人想夺她的机缘抢她的法宝,想靠她成就自己的无上大道。   可她年纪虽小,对复杂的人心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她全都敬而远之。又因为怕麻烦,对那些真心实意想和她认识交流的人,她也是通通都是拒绝靠近。   从一开始的众星拱月,到后来的独来独往,时间久了,端云的性格也变得淡漠起来。   她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只有一柄鸿光剑,能获得她的些许温情。   端云当初晋升化神时年仅两百多岁,渡劫飞升后,她又以一千岁的稚龄成为了上界十大仙尊中年纪最轻的一位,同时也是十位仙尊中唯一的一位女仙尊,唯一一位不建立自己的领城、不要修士追随的仙尊。   端云也有过好奇心,当初飞升此界时,她还曾兴致勃勃的去了好几块大陆游历,身边也曾有过人想要追随她,也曾有过人恳求她开辟自己的领城,但是最后她还是一一拒绝,然后依然是孑然一身。   一开始她游历了近两百年,然后感觉烦了,就找了个地方静修,而她修着修着,就有人找上门来,就有事找上门来。   端云极不耐烦处理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所以她的解决方式通常都是来“挑衅者,一剑斩”,然后换个地方继续静修。   可每次她才刚刚修炼个几十上百年的,就都会有事情莫名其妙找上门来,让她不得不停下修炼去处理对方,然后再换地方修炼。   这样的事情多了以后她也就懒得再静修,本着以动制动的想法,她开始到处转悠。   凡是贴上来居心不轨的,杀!   凡是跟在后面鬼鬼祟祟的,杀!   凡是套近乎想打听消息的,杀!   渐渐的,她这“疯子云尊”的名头也传了出去,想借助她的运道达成自己目的的修士也少了很多,于是端云就找了个荒凉密地开始静修,这一静修,就是两百多年。   这次从修炼中醒过来,是因为端云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不知为何减缓了很多,这两百多年来增长的修为甚至还比不上以前修炼一百年能增长的修为。   当然,这个修炼速度减缓的参照物是端云自己,所以她才会觉得这速度太慢。   如果让别的修士知道了,他们羡慕嫉妒恨都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觉得慢呢?   就连别的仙尊也不一定就能拍着胸脯说自己修炼的速度能比端云这减缓了的修炼速度要快呢!   所以说端云这纯粹就是大葡萄吃习惯了就看不上小葡萄了,可别人都还是吃着小提子呢,小葡萄都是稀罕物咧。   尚不知足的端云将鸿光剑带上,然后就出去准备看看世界有没有什么新的改变。   两百多年过去,端云的运气依旧有天道垂怜,运道好到让人眼红。   从栖身之地出去,行了没有一里地,端云就发现了一株两千多年的灵草。   这是极为难得的增强神魂强度的灵草,两千年以上的年份更是让它价值连城。   这么珍贵的灵草,附近自然是会有异兽看守。   端云才刚把灵草小心翼翼的挖出来收好,外出觅食的异兽就回来了。   这灵草能安全长得两千年,少不了这异兽的保驾护航,纵然最后它也是要吃掉灵草的,可它辛苦的果实怎么能让一个人修轻而易举的获取呢?   那异兽是一只八级巅峰的鹰猽,本就以近战强劲闻名,更别说它此刻处于发怒阶段,轰出的一拳就足以将一座山头崩裂。   端云善剑法,可她更善近身战斗,也更爱这拳拳到肉的近身战斗。   修炼者们为了修炼资源都可以自相残杀,而人修和兽修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彼此呢?   它放过她,它千百年来守候的果实就没有了。她放过它,几日之后迎来的就有可能是它和它的同伴!   端云曾经在机缘巧合下融合过一只煅天虎的神魂,她的身体经过改造之后,强劲度和韧性都远超从前好几倍,她也是能一拳轰碎山头的人。   鹰猽凄唳一声,朝着端云扑了过去。   端云原本墨色的眼瞳转为金色竖瞳,厉光流转之时,她的头上冒出两只虎耳,她的双手也变成了两只巨大的虎爪!   她虎爪一张,尖锐的指甲闪过寒光!   今天云尊也嫉恶如仇   战斗的结果就是端云获得两千年珍贵灵草一株,然后毁坏了方圆五百里的山林土地,那只鹰猽被她打伤,逃得无影无踪了。   端云继续走,运气依旧发挥作用,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的灵树居然就像普通果树一样坠着十来个将要成熟的灵果,而且在灵树下方还找到了好几块珍稀异矿!   那些异矿等级很高,完全可以将鸿光剑的品质再提升一个等级了。   看到那些能够稳定道心,消除心魔的灵果时端云都没有特别激动,但发现那些异矿时,端云却是差点就要笑起来了。   “鸿光,我就把这些送给你,当你的三百岁礼物好不好?”端云对那些异矿势在必得,“而那些灵果呢,就送给我自己当一千五百岁的礼物吧。”   鸿光剑激动的狂点剑柄。   然后端云又和灵树的守护兽大战了一场。   这一次本来端云还是想近身战斗的,鸿光剑却主动跳出来把自己往端云手里塞,激烈的表达了自己的急切之情。   端云只好按着它的意思,放弃近身战斗,改为用剑速战速决了。   端云的剑法曾被人形容为“一剑破万法”,她也曾经用这一柄剑,这一套剑法,斩过万人,因此这把剑也被人称作“万人斩”。   改用剑法之后端云轻轻松松就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灵树的守护兽也随之重伤而亡。   端云在原地守了十几天,等到灵果成熟后将灵果摘下才离开,离开前还不忘给灵树设了个隐匿阵法,免得它还没有成熟结果就被人糟蹋。   摘下灵果离开后,端云找了个隐秘之处将那些异矿炼了四四一十六天,将其中的杂质都初步提炼出来然后又将别的珍贵炼器材料都扔进炼器炉,用六级丹火炼了五五二十五天,等到所有的材料都熔成火浆后,这才把鸿光剑放进去。   又是七七四十九天过去,待端云开炉取出鸿光剑时,鸿光剑上的光华较从前已经是颇为内敛,品质更上一层楼了。   鸿光剑的剑灵也因此壮大了几分一连十几天,它传递给端云的情绪都是欢欣雀跃的。   将鸿光剑的品质问题解决后,端云继续往前走着。   一路上时不时会有修士来搭话,想要和她一起上路。如果是不难缠的修士,端云就随随便便的打发了,但若是纠缠不休的修士,端云就会收起剑,然后打得他逃都逃不快,再也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就这样一路来到一座偏僻的城池,端云本想进城去看看,却发现城池内一片寂静无音,城池上方还沉淀着一片乌压压的障气,整座城池透露出的信息都是凶兆。   端云不会掐指一算,但她能看出来,这城池已经积了重煞,而城内一丝人气都无,城池之上血气冲天,估计是有凶煞入内屠城了。   端云虽然为人淡漠,平素也见不得有多良善,但至少这种屠城之事她是没有做过,也是不愿意做的。   所以今天她少不得也得嫉恶如仇一次了。   鸿光剑本来就是一柄正义有理想的剑,感受到主人的心思后,它表面的光华转盛,道道金光射出,将附近的血煞之气击散。   端云飞到这城池上空,血煞浓郁得都看不清底下的景象了。   她皱着眉,表情越发冷漠,紧紧握住鸿光剑,然后一道道剑光挥出,将城池上方的血煞之气击散不少。   城池上方的血煞之气部分消散之后,城池中就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吼叫声。   这声音端云很是熟悉。   她凝神往城池中看去,那原本墨色的眼瞳又变成了金色的竖瞳,一道道光华流转间,浓郁血煞中的景象也清晰的倒映在了她的眼中。   只见一只浑身火红的虎类异兽正昂头长嘶,金色的兽瞳正死死的盯着端云,突出的利齿闪烁着寒光,仿佛在等着端云落地,然后它就立马扑上去将端云撕个七零八碎。   这是一只九级的煅天虎!   端云也曾经遇到过煅天虎,还将那只煅天虎的神魂融合,将自身改造得更加强大。但那只让端云实力大涨的煅天虎,还只是七级,而底下这只身上血气冲天的煅天虎,却已经是九级!   本来兽修的种族优势就比人修明显,当兽修到达九级后,实力就能比同级人修强大不少,更别说它们还有些族传秘法,是人修所不能得知的。   这只煅天虎的实力虽说比端云低一些,但端云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说能够将其秒杀。   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看着那只煅天虎身边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有煅天虎齿上沾染的血迹,端云眸色一凛,用灵力护体后,穿过那层层血煞,进入到城池中。   煅天虎见她真的下来了,怒吼一声,浑身燃起血色火光,然后就朝着端云扑了过去。   战斗本来就是应该扬长避短,煅天虎善肉身搏斗,端云虽然也擅长近身战斗,但肯定没有煅天虎厉害,所以她自然不会和煅天虎近身战斗。   煅天虎利用血煞修炼,端云自然是要先将这城池中铺天盖地的血煞之气击散,让煅天虎没有补充来源。   鸿光剑这时候就能发挥它的大作用了,鸿光鸿光,这名字本就是它出炉时天道赋予的名字,代表着破除一切虚妄与黑暗。   端云将鸿光剑一甩而出,掷入云中,而她自己则是浑身燃起金色火光,然后长出虎耳和虎爪的她也向着煅天虎扑过去。   端云仅靠着强悍肉身就敢和煅天虎硬拼,双方你来我往,利爪寒光闪烁,锯齿银光凛然。   在端云和煅天虎近身战斗的时候,被掷入云中的鸿光剑剑身金光大涨,一道道凌厉剑光四射而出,将城池上方沉积的血煞之气一片片击散。   很快,这城池上方的血煞之气就消散了,底下正和端云战斗的煅天虎察觉到之后更是震怒,挥出的利爪力度更大,一抓就能在地上抓出一道深坑。   城池上方的血煞之气消散之后,端云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   身上的金色火光慢慢暗下来,端云再次恢复人身。   她伸手一抓,鸿光剑飞入她手中,然后一挥剑身。   在煅天虎的眼中,那一剑,缓慢得似乎过了千万年,又快得似乎只用了一瞬间。   今天云尊也有人忌恨   那一战的结果是煅天虎遁逃,但端云也并非全身而退,她也付出了腹部一道伤口的代价。   得益于她融合的煅天虎神魂,她的肉身恢复速度很快,加之煅天虎逃脱前的那个愤恨的眼神,端云最后还是决定追了上去。   煅天虎的遁逃速度很快,但端云的追踪速度也不慢,一路上都死死的坠在煅天虎身后,无论它怎么甩都甩不开。   在发现山尊和涂尊之前,端云本来是想对煅天虎下手了的。   但是在她发现山尊和涂尊出现在附近后,她就停下动作,只是将煅天虎困在这一片区域,等着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山尊和涂尊同为此界十大仙尊的两位仙尊,虽然成名比端云早很多,年纪也比端云长了近近万岁,但实力却是都比端云要低。   端云身负雷冰双重变异灵根,修炼速度得天独厚。又因天道偏爱,运道极好,修炼资源源源不绝。心性更是天生灵透,对长生的感悟深远,晋级之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心魔,所以年仅一千岁就成就了仙尊之位。   不过她的实力提升也伴随着无尽的战斗。   她运道极好,出门就能捡到灵宝,可灵宝都是有守护兽的;随便走走就能发现一个遗迹,可遗迹都是设下道道关卡的;进入一个普通的秘境都能遇到神秘传承,可获得传承前都是有层层考验的。   而这些机缘、资源,都是需要她自己去努力然后才能获得的。   她的实力也就在这无数次的战斗中不断的磨砺提高着。   端云自创的秘术很多,习得的传承秘术也很多,各种威力巨大的杀招也很多,所以她的实力才能强过成就仙尊几千年的山尊和涂尊。   而为什么发现了这两位仙尊后端云就要停下来静候其动作呢?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端云和这两位仙尊之间的纠葛了。   山尊,原名廉山,成就仙尊已近五千年。   涂尊,原名廉涂,成就仙尊已近五千年。   山尊和涂尊是双生兄弟,天资一样出众,资源一样丰富,心性一样灵通,所以就连成就仙尊的年纪都一样。   这两位仙尊都是此界土生土长的修仙者,而并非端云这样从下届渡劫飞升的修仙者。   因为是此界原生的修士,他们获得的资源远比下界修士获得的资源多得多,也好得多,加上天资也很是出众,山尊和涂尊都是在六七千岁时成就的仙尊。   其实他们成就仙尊时的年纪也算得上是年轻,虽然实力只能算是吊车尾,但两人也可以说都是天才一族,因此两人都因此自傲了几千年。   直到后来两百多岁的端云飞升到此界。   当时两人都听说了这个飞升者,虽然两百多岁这个年纪让他们侧目,却还没有到让他们特别关注的地步。毕竟天才虽不少,但能修炼到最后的天才却寥寥无几。   一个可能终生都到不了仙尊的修士,又有什么值得他们注意的呢?   让他们没能想到的却是七百多年后,这名曾经让他们不在意的修士却以一千岁稚龄成就仙尊,并且排名还在他们两人之上!   若只是在名气和实力上压过他们,他们也不至于忌恨端云,毕竟成就仙尊几千年,他们该有的包容性还是有的。   但是让他们忌恨端云的,是端云的运道。   所有修士都知道,他们修炼以求长生,最重要的不是天资,也不是资源,而是运道。   天资再出众,资源再丰富,若是运道差了,那出众的天资最后也会被其他因素拖累,丰富的资源也会得不到充足的利用,还有可能被他人抢走。   而只要有了好的运道,天资不好也没关系,反正会得到别的东西来弥补修炼速度或者洗炼灵根。没有资源也没关系,反正运道好了,资源就会自动向你靠近,让你不费心思就能得到无数修炼资源。   而端云的运道就好到足以让山尊和涂尊眼红,好到让他们动了别的心思。   端云和他们的纠葛,起源于一次外出探险。   那次端云突发心思想去十万大山看看,那里据说存在很多空间裂缝,连仙尊级别的修仙者都轻易不敢进去。   一路上大危险没有,小危险不断,在行进到快到深处时,端云发现了一个传承遗迹。   近在眼前的资源,不拿白不拿,端云就进入了遗迹中。   进入遗迹后她就发现了有人活动的痕迹,端云就推测出来,在她之前还有别的修士进来了,而且还没有出去。   资源有限,见者有份,能者得之。   端云也就没有多想,而是往另一个方向探索。   她的运道在这时候就发挥了极大作用,反正最后得到了那个传承的人,是无意中进来的端云,而做了充足准备进入遗迹的山尊和涂尊,却是无功而返。   山尊和涂尊费尽千辛万苦来到最后的传承之地时,所见到的景象,却是一个年轻的女修,已经在接受传承了。   得到传承者在接受传承时有传承阵法保护,这让他们奈何不得端云,但让他们就此离开,两位仙尊又如何能忍?   若是没有端云这个意外,这传承本该是他们能获得的。   但端云极好的运道却让她随随便便就发现了那隐匿得极好的遗迹,又轻轻松松就得到了他们心念已久的传承,这如何不让他们忿恨?   于是两位仙尊就等着端云接受完传承,然后趁着传承阵法消失的那一瞬间发起了攻击。   端云的警觉性很高,反应速度也很快,一抽鸿光剑就是几道剑光甩出去,将迎面而来的攻击抵消。   这一次事件的后果就是让山尊和涂尊记住了端云,也恨上了端云。   这件事还不是结局。   端云的运道总是能让她轻松发现各种机缘,所以之后又有好几次,山尊和涂尊的机缘和资源,都被端云得到。   山尊和涂尊能够一路修到仙尊,他们的运道自然也不会差,但是和端云一比,他们就感觉到了差距,这也让他们动了些别的心思。   实际上所有的修仙者都算不上良善之人,只不过山尊和涂尊能够很快的将想法转化为行动。   他们针对端云的计划已经实行了好几次,但端云都依靠着敏锐的直觉和强大的实力躲了过去。   所以端云早就知道他们对她有些不轨之心,只是不知道他们具体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罢了。   端云察觉了山尊和涂尊的存在,煅天虎也发觉了附近有人在窥视,而且还是两个实力强大的人修。   虽然有可能是对面女修的敌人,但煅天虎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这些狡猾人修的计谋,所以它还是决定赶走那两个人修,给自己争取最大的逃脱机会。   煅天虎身上的毛发一根根炸起,浑身火光冲天,血色浓郁得扎眼,它身上的气息也一层层暴涨,然后一声威胁性的嘶吼,响彻云霄。   天地间一时寂静,端云稍稍思考就看出了它的心思,不过把山尊和涂尊先赶走也不错,免得她到时候束手束脚还要留意山尊和涂尊的偷袭。   端云身上的气息也一层层暴涨,她向着透出山尊和涂尊气息的方向挥出一剑,剑光凌厉,劈向云端。   在一人一虎的“合力威胁”下,山尊和涂尊的气息消失了。   端云没有去想他们到底是真的离开了还是用了秘法隐匿气息,她现在只想着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就越多意外。   然后又是一场恶战。   这一次的战斗比之前更为惨烈。煅天虎已经看出了端云的必杀之心,为了求生,煅天虎也同样使出了各种秘法对抗端云。   端云知道煅天虎会反抗得很激烈,却没有想到它竟然会选择自散修为逃往下界。   上界和下界之间有明显的界限分离,天道也不允许有上界之人进入下界。所以煅天虎为了进入下界,自毁修为,将九级的修为散到八级,然后强制打开了两界通道,逃到了下界。   端云身为仙尊,即便想要进入下界,那也是只能望界兴叹,根本没有可能。   这时的问题并不是煅天虎的逃脱,而是煅天虎逃脱之时,她的鸿光剑也被它带到了下界!   鸿光剑自她金丹后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至今已经一千多年,哪怕性情淡漠,端云对鸿光剑也还是有感情的。   鸿光剑是端云唯一在乎的东西,也是她唯一拥有的东西。   她怎么能失去鸿光!   端云是真的立即就将空间撕裂,准备强渡空间裂缝去寻回鸿光剑。   可是这时候,一道白光却从云端激射而来,哪怕她及时察觉躲避,瞬息之间也被打伤了肩头。   被撕裂的空间裂缝没了控制,裂缝瞬间就合了起来。   端云回过头去,看着山尊和涂尊,金色竖瞳凶光毕露!   今天的云尊终于醒来   端云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   金色竖瞳中盈满迷茫。   杂乱的记忆让她分不清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也让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端云还是段薄。   那张素来冷静从容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茫然。   她的手向上一翻,却没有记忆中的那把剑出现。   “鸿光……?”   好像是遗落到下界了吧……   她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所以,我到底是端云,还是段薄?   混乱的两份记忆在她脑海里炸开,让她头痛欲裂。   我是端云,是那个千岁成就仙尊的端云!   不,我是段薄!   我是那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段薄!   我是那个无欲无求一心向道的端云!   我是那个想要人关心却总是会失去幸福的段薄!   不,不对!我不是段薄!   我应该是端云!   我只有我的剑,只有我的鸿光!   不对,不对!   我到底是谁!   她抓着自己的脑袋,不停的往旁边的石块上撞去,直撞得自己头破血流也不罢休。   啊————!!!!   两份截然不同的自我认知正在她的意识内争斗,她哀嚎着在地上翻滚,身体剧烈的抽搐着,脸上的表情痛苦无比。   良久,她才平复下来,躺在地上虚弱的喘息。   虽然浑身是血,看上去狼狈不堪,但是她的眼神却是清明的,她的眼瞳在金色和墨色之中不停的转换,最后变成了金色竖瞳。   “我是端云……也是……段薄……”   她的眼神就像从前一样冷漠,却又比从前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她现在才是真正的醒过来了,现在才是,真正的……想起来了。   她是端云。   是那个只拥有一柄鸿光剑,便再无他物的端云。   而段薄,也是她,是她意识的幻化体。   其实不止是段薄,还有所谓的田剧、苏白念、纪书年、摘星楼楼主,段薄的世界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幻化体。   段薄的性格是她心底向往成为的性格,但是现实中的她根本就成不了那样的性格,所以在环境里,她才会变成那样和她自己截然不同的性格。   段薄是她向往的方向,但段薄的经历又是她结合自己的真实经历和心底的希望而捏造的。   段薄从小父母双亡,无人领养,只能在孤儿院长大。   而端云也是从小父母双亡,但她出众的天资让她的族人舍不得放弃她,却又不敢把她放走,于是就给了她足够的资源,但却将她长年累月的关在地窖里让她一个人修炼。   端云却是天资出众,但她的天资越是出众,修炼速度越是迅速,她的族人却越是害怕。   因为当年将她父母害死的就是他们那些人。他们怕她还记得当年的真相,怕她习有所成后就去报复他们。   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用她来做族中弟子修炼的炉鼎。   她的修炼速度快到惊人,领悟能力也让人吃惊,但是却不能让她继续成长下去。然而就这么放弃,他们过去付出的资源就通通只能浪费,这时候该怎么办?   当然是要将这个浪费资源的人的价值全部都榨干净,然后才能让她去死啊。   然而那些人没有想到的是,族中一个弟子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竟然千方百计的突破防守,进入了地窖,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端云。   而那些人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端云的实力居然并非表面上透露出来的筑基初期,而是实力深厚的筑基后期!   从前没有动手,是因为她能力还不够强,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她还能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能。   所以端云就把参与过当年那件事的人全都杀了,然后抢回了父母留给她的探宝环,离开了那里。   端云也曾经活泼开朗过,但后来,现实不再允许她活泼开朗。   于是她渐渐的就活得沉默起来,渐渐的就活得冷漠起来。   也正是因为端云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段薄才会一次次失去幸福,一次次被逼着成长。   段薄那只探宝环其实就是端云的探宝环。   那只探宝环在端云修炼的初期帮助了她很多,甚至帮她找到了后来锻造鸿光剑的矿石。   探宝环甚至还成为了端云思念父母的媒介,因为它是端云的父母留给她的最后的礼物。可以说,探宝环是最初时端云最重要的东西了。   只可惜后来端云渡化神雷劫之时,探宝环帮她挡了劫雷,被劈成了碎片。   她将探宝环的碎片都找了回来,然后找到了下界的界碑所在,将探宝环埋到了界碑之下,用整个下界的灵气来滋养它。   这和段薄的探宝环里记录的内容是一样的。   端云带着探宝环离开后,逆天的运气让她开启了顺风顺水的传奇之路。   随手买的矿石炼出了灵宝级的鸿光剑,还引来了雷劫。   随便进的一个山洞里就发现了一个传承遗迹,飞升前她还特地去了那里留下了一份她自创的功法秘术。   那功法秘术正是段薄修习的《一个顶俩儿》。   很多人都觉得端云的运气实在逆天,各种机缘传承,各种资源法宝,两百多岁化神,一千岁成就仙尊!   但在端云看来,她却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差。   明明有个很幸福的家庭,族人却为了争夺她父母的法宝而将他们逼死,还将她囚禁起来。   明明可以平平淡淡的修炼,却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自动找上门来,总是有很多心怀不轨的人对她纠缠不休。   明明可以普普通通的历练,却总是陷入各种各样的绝境里,总是面临各种各样的危机。   明明可以把鸿光剑找回来,却被人从背后暗算,让她失去了最佳的机会,也失去了鸿光剑!   哪怕最后得到了探宝环又怎么样!   哪怕最后都把那些人杀了又怎么样!   哪怕最后都得到了令人艳羡的机缘传承资源法宝又怎么样!   哪怕最后将对方都打伤,自己也逃了出去又怎么样!   她还不是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幸福的家庭!   她还不是被烦得想杀人!   她还不是一路受着伤,拼着命的挺过去!   她还不是失去了她的鸿光!   今天的云尊也很凶残   想到当初那一幕,已经充分接收了段薄记忆的端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怒吼。   那时候她打开了空间裂缝,想要强行进入下界去拿回鸿光剑,却没有想到山尊和涂尊在此时发起了偷袭。   哪怕她及时察觉躲避了,她的肩头也被打伤,伤口汩汩流血。   他们不知用了什么秘法,让她的伤口不能愈合,只能一直流着血耗费她的体力,用伤口牵制她的行动。   当时的她极为愤怒,直接变为半兽形态冲了上去。   端云战斗力本就强悍无比,再加上那时候她处于震怒之中,战斗力更是比平时要强上不少。   山尊和涂尊本就比她弱,之前也是趁她不注意才能成功打伤她,论正面比拼的实力,他们都是打不过她的。   而端云也是采取先打残一个,再去对付另一个的策略,先追着山尊将他打得没有反抗能力之后,再去将涂尊也打得没有反抗能力。   山尊和涂尊虽然正面肛不过端云,但是他们的计谋却是很多,尤其是这种情况,肯定是准备好万全之策才决定出手的。   所以端云还是遭了暗算,被他们牵制在原地不得动弹。   然后她就看着他们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们得意的向她叙说他们对她的忌恨,看着他们拿出一件法宝,准备用那件法宝夺取她的运道。   端云从没想过,原来他们的目标是她的运道。   运道确实可以被夺取,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被夺取的运道太强,强到那法宝也无法承受时,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端云疯狂的报复。   端云使用秘法增强了修为,强行突破了他们的禁锢,然后拼着最后的灵力,将逃得不够快的山尊重伤!   山尊和涂尊用来禁锢端云的秘法是上古秘法,端云同样使用了秘法突破禁锢后,体内筋脉就已经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损伤。   所以在拼着一口气重伤了山尊之后,端云就去了极寒之地,然后设下阵法,陷入沉睡。   端云的神魂一直蜷缩在她的紫府最深处,而她残存的一丝潜意识,千方百计的想要唤醒她。   然后就有了段薄,有了那个世界。   所以段薄才会在一直都很倒霉的情况下还能得到各种机缘,得到各种法宝,帮助她提升修为。   因为她就是那个世界的中心,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存在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服务夺取。   苏白念是端云的潜意识的幻化体,一直都在提醒她。   那头煅天虎的遗骸也是端云的潜意识的幻化体,吸收了遗骸的灵力后段薄长出的虎耳是在提醒她。   摘星楼楼主也是端云的潜意识的幻化体,同样也在提醒她。   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端云的潜意识的幻化体,都在想方设法的提醒她。   而至于为什么端云运气那么好,段薄却总是很倒霉的原因……   那是因为山尊和涂尊的那件法宝虽然因为承受不了端云的运道而化为了碎片,可却有一块碎片留在了她体内。   如果放任那块碎片留在她体内,那么日久天长的吸收之下,端云的运道也会变得越来越弱。   所以她的潜意识就将那块碎片的能力用到了段薄身上,实际上就是段薄为端云贡献了运道。   所以说,那块碎片虽然还留在端云体内,但是它已经是一块没有用的普通碎片了,并不能吸收端云的运道了。   捋清楚了这些事情后,端云准备先把体内的暗伤养好,然后去下界取回鸿光剑,顺便将探宝环也取回来。   虽然在那个世界中段薄只是经历了二十五年的人生,但实际上,端云的沉睡时间却比这久得多了。   端云首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   因为她强悍的恢复能力,刚才被她自己撞出来的伤口都已经完全愈合了,之前和煅天虎战斗时的伤口也都愈合了,但是当时被山尊涂尊偷袭时留下的伤口却没有愈合。   左边肩头的骨头还完全是碎的,表面的伤口也依旧是当初那么大,只是因为她身处极寒之地,血液都凝固了,所以才没有血液流出来而已。   端云用神识检查了一下那个伤口,发现伤口边缘处泛着蓝光,肩头处碎掉的骨头上也同样泛着蓝光,正是这蓝光阻拦了她的伤口和骨头愈合。   没有丝毫犹豫的,端云变手为爪,直接从伤口伸进去,将那泛着蓝光的碎骨头全都掏了出来,然后将伤口边缘的肉也都用锋利的指甲刮掉,直到再也没有一处沾染蓝光。   这无疑是痛的,但端云也只是白了脸色,仍旧是那淡漠的表情,哪怕冷汗直流也不吭一声。   没有了那些蓝光,只用了一刻钟,新骨头就长了出来,伤口也很快就愈合了。   将那块法宝碎片取出来后,端云再次确认全身上下的伤都好了之后,就把自己所有的法宝都取出来,然后带在身上。   强行进入下界会被天道察觉,她放不下鸿光剑,所以只能牺牲其他的法宝来为她抵挡一下天雷,为她争取点时间去找鸿光剑了。   端云很快就准备好了,然后她拉开空间裂缝,一脚踏了进去。   天雷从她出现在下界的那一瞬间起就落了下来。   对于强闯下界之人,天雷的威力是根据他的具体实力来定的。端云是仙尊,这天雷之强悍,她一件仙品法宝都只能抵挡一道天雷。   她的时间不多了。   端云感受了一下鸿光剑的位置,然后瞬移到了那里,将因为感受到她的气息而雀跃不已的鸿光剑收回手中。然后又瞬移到了界碑所在地,将探宝环取了出来。   身上能抵抗天雷的法宝只剩下了五件,端云不想浪费时间,于是直接展开神识,将整个下界包裹起来,搜索着煅天虎的行踪。   九级的煅天虎纵然自散修为变成了八级,可对于下界修士来说,它也是难以战胜的敌人,更别说它修习的还是端云最厌恶的血煞之道了。   待感受到煅天虎之后,端云直接神识锁定,然后一剑挥出。   这是她从段薄那段经历中感悟出来的一段剑意。   那一天,所有下界之人都感觉到有人在窥视着这个世界。   那一天,所有下界之人都看到了那道从天而降的金光。   那一天,所有下界之人都听到了那声凄厉的怒吼。   端云感受着煅天虎连肉身带神魂逐渐消散,然后收回鸿光剑,在天雷劈碎她最后一件法宝之时,打开空间裂缝,然后离开了下界。   那段剑意,名叫“长生”。   只有永恒的消散,才是真正的长生。   今天云尊也有仇必报   将鸿光剑和探宝环都拿了回来,端云决定去报仇了。   当初为了夺取她的运道而出手,现在她回来了,山尊和涂尊,也该为他们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在下界,端云绝对是最强者,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用神识查找煅天虎。但在上界,端云虽然强,但比她更强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她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去了山尊的领城。   先选择山尊来下手,是因为当初她已经将山尊重伤。她自己下的手自己明白,即便他用再多的天灵地宝,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恢复实力。   来到山尊的领城,端云先是问了领城府的守卫,可惜守卫一问三不知,端云耐心尽失,于是就一路打了进去。   山尊的行踪还是很好找的,重伤未愈的他除了在密室闭关养伤还能去哪儿呢?   端云轻易的就从山尊最忠心的手下的口中问出了密室的位置和开关方法,然后去到密室,却发现密室门大开,山尊不见踪影。   估计是察觉到了?   端云嗤笑,察觉到了又能怎么样?整个领城府都被她的神识笼罩,她只是神识随便一刷,就锁定了山尊。   “你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山尊惊恐的看着她,“你不要过来,涂尊马上就会到了,现在的你是打不过他的!”   “是吗?”端云果真停了下来,但她却突然扬手,鸿光剑出现在她掌心。   “你……这剑——”山尊瞳孔骤然放大,他能确定涂尊打得过端云是她没有鸿光剑在手的情况下,可那时候他明明看见鸿光剑掉进了下界,她又是怎么——   “不管你有什么疑问,”端云微微一笑,“你都永远得不到回答了。”   一剑“长生”,端云将山尊送入了永恒。   解决了山尊,端云再次转换地点,来到了涂尊的领城府。   涂尊果然像山尊说的那样,比从前实力强了些。   不过在端云看来,也敌不过她一剑“长生”。   惊恐万状的涂尊慢慢消散在风中,端云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听见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她看了一下,涂尊已经完全消散,但他之前站着的地方却出现了一个东西。   是一片玉石的碎片。   刚拿回来的探宝环催促着她赶快去拿那片碎片,催得很急,似乎那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端云也感觉那片碎片很重要,绝对不能放过它,于是就走过去把它从地上捡了起来。   那碎片只有端云手掌大小,很薄,上面雕绘着很多人像和字符。   端云看着它,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那些人像和字符一样,那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提醒着她“再想想,不要急”一样。   端云想了半天,突然想到她很久以前得到的一件法宝。   貌似她还带在身上?   端云的手心出现了一件残缺的法宝。   那是一个白玉小鼎,胎体很薄,外面看是一副九龙夺珠的浮雕,每条小龙的体貌神态都栩栩如生,就连龙须龙爪都精致无比,仿佛只要点上它们的眼睛,它们就会活过来脱鼎而出。   让端云觉得那碎片熟悉的不是这九龙夺珠的浮雕,而是小鼎内部的绘雕。   同样风格的人像,同样风格的字符,还有那和碎片大小一致的缺口。   将那碎片放到小鼎的缺口处,果然是完美契合。   填上缺口后,那些人像就合成了四幅画。   第一幅画上有很多人行色匆匆的低头行走着。   第二幅画是在一个广场上,很多人围观着,广场的中心有八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绑了两个人。这似乎是一个献祭现场。   第三幅画上的围观群众都虔诚的跪着,天空中盘旋着九条龙,一颗珠子落下光芒洒在柱子上的人身上。   第四幅画则画了天空中只剩下一条龙,其余的八条龙都分别盘在一根柱子上,而它们的尾巴都勾在了一起。   这是在做什么?   端云正思索着这些画的含义,突然就见碎片和小鼎接触处散发出一阵白光,然后那上面的字符成串的飘了出来。   端云一抬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走来走去的人,衣着相貌和小鼎上的绘雕一模一样。   这俨然就是小鼎内部的第一幅画。   再低头一看,小鼎内部的绘雕已经全没了,就连小鼎外面的九龙夺珠都消失了。   端云将小鼎收好,然后随便找了个很多人走去的方向跟着走去。   周围的人都低着头,表情庄严肃穆,行色匆匆。   这时候天空突然暗了下来,端云才抬头看了一眼,就被旁边的人抓了一下衣角,示意她赶紧低下头来不要乱看。   端云低下头来,也跟着旁边的人一样行色匆匆的走去。   走了没多久,他们就停下了脚步,在一片宽阔的广场上整齐的站成了一排排,气氛很是凝重。   这广场面积很大,中心处立着八根柱子,旁边还放着若干绳子。   没过一会,整片广场就全部站满了人。每排的第一个人就走了出去,一齐跪下祈祷。   然后每排的第二三个人就走出去将第一个人绑到柱子上,每根柱子绑了两个人,加起来就是一共绑了十六个人。   这是第二幅画描绘的场景。   将人都绑好后,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双手合十,虔诚的抬起头看着天空。   本来就积聚了乌云的天空突然雷电交加,然后一条龙从乌云中探头出来。   那龙逐渐从乌云中现身,在广场上空盘旋着。   然后陆陆续续又有八条龙现身,加上最开始的一条,就是一共九条龙。   最后从乌云中落下来的,是一颗火红色的珠子。   见了那颗珠子,广场上这些人更加虔诚的磕起了头,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   九条龙开始有秩序的盘旋飞舞,渐渐的,那珠子表面的光芒就落了下来,全洒在了柱子上绑着的人的身上。   这是第三幅画。   柱子上绑着的人开始激动的大叫,神情貌似痛苦,可他们的语气是兴奋的,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很快,那珠子洒下的光芒越来越盛,待那光芒盛到极致时,人眼已经不能直视了。但那些人全都直愣愣的盯着那珠子,鲜血从眼中流下来也仿佛没有察觉。   柱子上的人兴奋的喊叫变成了痛苦的哀嚎,然后就有八条龙落了下来,盘到了柱子上,每一条龙的尾巴都是勾在一起的。   这是第四幅画的场景。   今天也被人围追堵截   八条龙已经盘到了柱子上,剩下的一条龙蜷缩着将那珠子顶在龙角中间,然后一片白光大闪,整片广场都被白光笼罩。   身旁的人全部都在大喊着,一声大过一声,满满的都是兴奋。   端云凝神听了几句,发现他们全部都在喊着同一个词——   长生。   长生?   难得是这些龙赋予他们长生吗?   可是长生的是这些站着的人,还是那些柱子上的人?   如果是让站着的人获得长生,那柱子上的人为何又会一同兴奋?为了族群的长生,奉献自己也甘愿?   端云尝试性的用神识去查看白光中的场景,却发现那些盘在柱子上的龙正大口大口的嚼食着什么。   她凝神去看,惊讶的发现,那些龙在嚼食着的,赫然是那些柱子上的人的灵魂!   而在旁人听来,那些柱子上的人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实际上,他们的灵魂却在惨叫。   随着龙将人类的灵魂嚼食掉,天空中的珠子开始发挥作用,那些洒下来的光芒慢慢渗进人类体内,将眼睛心脏大脑等重要部位占据。   在端云看来,就是龙将这些献祭的人的灵魂吃掉,然后借由那颗珠子来控制这些残存的躯体。   光芒渐渐淡去,八条龙再次回到了天空中盘旋飞舞。   而柱子上的人,全都面带笑容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将绑住他们的绳子徒手撕断,跪倒在地大呼“长生”。   但在端云的眼中,那些人却都只是一具由心口的一簇红色火光控制着的傀儡。   这就是所谓长生吗?   真正的灵魂消亡,留下来长生的却只是傀儡?   端云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那些龙。   而其他人全都冲上去抬起那些傀儡往天上抛,一副欢庆佳日的场景。   九龙嘶鸣一声,乌云又渐渐密布,这些“龙神”似乎是准备离开了。   端云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它们走,反正这也只是一个幻境,她做些什么,都是可以的吧?   鸿光剑出现在她手中,端云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里的静止的空气,感受着这里静止的时间。   然后,挥剑——   人们发出凄厉的尖叫,九条龙也凄唳出声,那珠子白光大盛想要阻挡端云的攻击。   但是,它阻挡不了。   一切,都消弥于无形。   将有限变为永恒,这才是真正的长生,对吗?   端云低下头,看着手上的小鼎。   小鼎外面九龙夺珠的浮雕全都裂开,而内部一片光滑,所有的人像图画和字符都消失了。   她也回到了刚才斩杀涂尊的地方。   她抬起手,原本光洁无暇的皮肤上突然多了一些神秘字符。   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本是明媚万里的天空正慢慢的聚集着乌云。   这次可能是真的逃不过了。   她心想着。   然后第一道雷就下来了。   她没动,站得直直的被劈了个正着。   皮肤上的字符颜色淡了一些。   脑海中也突然多了些什么。   第二道雷又下来了。   她依旧没躲,皮肤上的字符颜色又淡了一点。   脑海中的信息同样多了一点   第三道雷、第四道雷、第五道雷……   一道一道雷劈下来,她皮肤上的字符颜色越来越淡,最后完全融进了她的皮肤里,洁白无瑕的皮肤上再也看不出曾经存在过的神秘字符。   脑海中的信息也越来越多,端云淡淡的看着赶过来的修士们。   “巫尊,您也想要它吗?”她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然后又慢慢移开。   仙尊实力之首,巫尊。   仙尊实力第二,仁尊。   仙尊实力第三,泰尊。   仙尊实力第四,御尊。   仙尊实力第五……   “长生的法则啊……”巫尊笑眯眯的开口,看似放松的状态背后却是掐紧的手诀,“又有谁不想长生呢?”   端云叹了口气,“其实我是不想的,你们信吗?”   “你说这话,我们可是不信的。”仁尊也是笑眯眯的样子,只可惜他眼里的贪婪透露了他的野心,“除非……”   “你把法则交出来!”   众多比自己还要强的对手突然发难,端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那也是不够挡的。   虽然她打不过,但是她可以跑啊!   鸿光一挥,包围着她的人群立马被打开一个缺口,端云趁机再出几剑,然后极速遁走。   看来要被围追堵截的日子又要开始了啊。   云尊的cp是她的剑   (一)云尊与她的剑的初遇   那时候端云才刚刚晋升金丹期,从家族离开也没多久,没有什么保命的秘术,修习的也只是最普通的雷系功法,实力不低,却也不高。   然后她在逛集市的时候就发现了几块黑黝黝的石块,当时怀里的探宝环不停的催促着她赶紧下手带走那几块石头,免得被别人抢先带走了。   那是探宝环第一次表现出那么急切的样子,这就让端云对那些其貌不扬的石块多上了几分心。   她随便买了几样东西,摊主就将那些石块当做搭头送给了抬起。   被探宝环的态度勾起了好奇心的端云没有继续逛下去,而是回到栖身之所研究起了那些石块。   无论她是用肉眼看,还是用神识探,那石块都像是一块普通的石块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是探宝环肯定是不会无缘无故让她买一些普通石块回来的,这些石块中肯定有什么大秘密。   思索良久也不得其解的端云决定把那些石块都投进炼器炉里。既然肉眼神识都看不出端倪,那就把它外面的保护壳去掉,看看里面包裹着的到底是什么秘密吧。   刚好那时候她正在研习炼器之术,炼化石块的时候她也顺便将各种控炉手法练习得滚瓜烂熟。   光是炼化石块表面的黑色物质端云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然后又用了一天将熔化的黑色石液提炼出来。   剩下的就是一块块的圆滚滚的金色矿石。   那金色矿石的材质很是奇特,手触之温凉,脸贴之却发热。   端云又用丹火炼了半个月,却没能将那金色矿石熔化半点。   端云也不急,就把矿石放在炼器炉里,每天用丹火炼着,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大打开看两眼,没注意到的时候就任它那样炼着。   就那样炼了接近半年,炼到端云都将探宝环升级过一次了,有一天她从打坐中停下来,就突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   那香味很淡很淡,但味道却很清新,也很霸道,直接霸占了她的鼻腔,一直钻到了她的心里去。   然后她打开那个尘封已久的炼器炉,就看到了一汪金灿灿的熔液,倒映出她欣喜的表情。   那金色很美,美得就像天上的太阳落下来熔在了里面似的。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就涌起了一股冲动,想要把这金色熔液炼成一把剑。   然后她就那样做了。   灵力充足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炼剑,灵力不足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一边打坐恢复灵力,一边控制着丹火炼液。   就这样夜以继日的炼了一个月,她想要的剑终于成型了。   开炉的那一天,端云特意换了一件新衣服,为了迎接她的剑的到来。   然后她的剑,静静的躺在炉中,完美的剑身寒光凛冽。   一眼万年。(938)   (二)云尊和她的剑的日常   *1.云尊的剑有一点傲娇   端云觉得她的剑小脾气有点严重。   比如说,她不喜欢桃花木的味道,于是坚决不住桃花木做成的剑鞘,即便那是万年桃花木做成的。   即便她的主人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   比如说,她不喜欢祥云纹,于是坚决不住雕绘了祥云纹的剑鞘,即便那是用她最喜欢的乌楠木做成的。   即便她的主人咬着嘴唇看着她。   再比如说,她不喜欢她的主人用别的法宝的频率多过用她的频率,即便那是让她遇到了她的主人的探宝环。   不过每次她的主人用那种温情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就舍不得再继续生她的主人的气了呢。   *2.云尊的剑偶尔不听话   端云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平时对鸿光的宠爱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这柄剑,居然学会了阳奉阴违!   那天,端云想炼一个新的法宝,但是又难得犯懒不想动,于是就让鸿光去起炉点火,让她照看着炼器炉。   因为鸿光也经常看她炼器,还帮过她几次,所以端云也放心把这件事交给她做。   然而她没想到,等到鸿光窜过来告诉她已经炼好之后,她一开炉,看见的居然是一坨黑乎乎的凝固了的熔液。   然后端云就有点生气了,她就问了鸿光这是怎么回事,鸿光居然还敢撒谎,说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搞的。   端云查看过炼器炉的底部之后就发现了原因——   她嘱咐鸿光用紫火来炼,鸿光却是用的冥火来炼!   紫火极阳,冥火极阴,这属性都完全不一样,炼出来的成品自然就和想象中的成品大相径庭了。   本来端云想惩罚一下鸿光,不理她个两三天的。但是鸿光一窜过来,可怜巴巴的绕着她转悠,她就所有的气都消了,条件反射性的握住鸿光的剑柄,慢慢的给她擦洗剑身。   果然小孩子不能宠啊!   云尊如此感叹着,然后又想方设法的给鸿光搞来能让她升级的材料,给她买很多她喜欢的剑鞘。   *3.云尊的剑很喜欢云尊   (1)云尊的剑也有小秘密   说一个秘密。   云尊的剑很黏云尊。   嗯,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实了好不好,这算哪门子的秘密呀。   端云去哪儿她也要去哪儿。端云干什么她都要在旁边看着。就连端云打坐修炼她也要**端云旁边的土里看着端云修炼。   当然,有时候看着看着她就会睡着了。   (2)云尊的剑也有小秘密   再说一个秘密。   云尊的剑很喜欢生气。   嗯,这也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实了好不好,这又算哪门子的秘密呀。   端云今天用别的法宝没有用她,她不开心了。   端云今天说喜欢探宝环了,没有说喜欢她,她不开心了。   端云今天把所有的法宝都升级了一遍,就是没有升级她,她不开心了。   端云今天又打坐修炼了,就连她喊她也不起来陪她玩,她不开心了。   端云今天又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带回去,她已经待在下界很久了……她不开心了。   (3)云尊的剑也有小秘密   还有一个秘密。   云尊的剑很喜欢云尊。   嗯,这就更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实了好不好,这根本就不算秘密呀。   那还有一个秘密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秘密?   云尊也很喜欢她的剑,就和她的剑喜欢她一样的喜欢。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沐小栀】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